听了那一番话,经过了这一番交流之后,杨云溪再帮朱礼,便再不是只单纯因为想成就朱礼的贤名了,她做这些,也是真的对朱礼所描绘的情形生出了无限向往来,她想,若是真在有生之年能看一眼那般的情景,她倒是也可满足瞑目了。
而若是她能帮助朱礼促成此事儿,那么她这一辈子,也算是值了。她这个皇后,便是比起历代所有的皇后的更值得骄傲些。达成此事儿,不比得在后宫里阴谋算计,争权夺利来得更有意义?
只是偏生她只能在后宫里坐着,等着朱礼回来才能细细问他这些事情的进展,到底是有些心焦。
最后朱礼却是看不下去了,这日便是笑:“横竖墩儿也是在纱帘后头听着的,身旁也有宫女服侍,你若真想听,便是也每日偷偷换了衣裳,站在墩儿旁边听就是了。”
杨云溪心头一动,而后却是忍不住又摇头:“只怕却是不妥罢——若是叫人发现了,那成什么体统。而且那些大臣们……”
“再不然,打扮成小太监也成,站在我旁边,低着头倒是也看不出什么。”朱礼看着杨云溪的样子,就知道她这是心动了,当即便是又笑着提了另一个法子。“横竖他们站得矮,也不敢盯着我看,更不会发现你了。”
杨云溪又犹豫了一阵子,最后便是迟疑着问:“若是被发现了怎么办——”
“若是被发现了,那就索性破罐子破摔。告诉他们又如何?你是我的皇后,历来皇后跟着上朝的,也不是没有。况且……你又不是明目张胆的去听,这般隐晦,纵然有人发现了,也未必会声张出去。”朱礼却是老神在在,根本就不在意的样子。
然而杨云溪却是忍不住笑了,嗔怪的白了朱礼一眼:“你倒是赖皮。拿定了必是没人愿意拿着这个生事非要跟你闹起来,就这样有恃无恐的。”
朱礼也是一笑:“那不然呢?你既想听,那我自是想方设法也要满足你才是。”
杨云溪轻啐了朱礼一口,可面上却是止不住的露出盈盈笑意来。但凡是个女子,听见这样的话,总归也是只觉得心头发甜的。
不过这件事情,到底还是让杨云溪心动的,犹豫了好一阵子之后,她还是动摇了:“还是装扮成个太监,便是跟着墩儿就行了。听几日也就罢了,不然也不像话。”
朱礼只是笑,一脸的纵容和宠溺:“你高兴便好。”
杨云溪忍不住侧头打趣朱礼:“什么叫我高兴就好?难不成我若是高兴去插手政务,你也允许?”
“有何不可?既是要提升女子地位,第一个便是该由一国之母做起。倒也是典范表率了。”朱礼说得一本正经,末了又笑:“但你却是也要给我几分脸面才是,不然我的脸面该往哪里搁呢?”
杨云溪听着这话,着实忍不住的笑出声来。还不等她说话,墩儿带着小虫儿却是回来了。
小虫儿还没进屋,便是先听见了她声音:“娘娘娘!今儿夫子教我念诗了!”
杨云溪忙和朱礼拉开距离,又有些心虚的拢了一下耳边的鬓发:“小虫儿回来了啊。”
朱礼微微挑眉,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思,倒是伸手忽然摸了摸杨云溪的脸颊,替她去拢耳边的碎发。
杨云溪忙闪了一闪,使劲儿的白了朱礼一眼。
小虫儿看见这个动作,倒是忍不住偷笑了一下,小小的人儿简直就是鬼灵精怪的,偷笑道:“爹真坏。”
杨云溪干脆不理小虫儿,只看向墩儿:“新的太傅如何?”
这次给墩儿找的太傅,却是当初教过朱礼的。如今重新请教出来教导墩儿……其实是有些大材小用的。不过,老太傅到底是年岁大了,就怕墩儿调皮,到时候约束不住了。
墩儿摇摇头:“太傅很严厉,并无什么不好的地方。”
杨云溪想了一想,又问:“太傅对你很严厉?那你可能适应?”
墩儿倒是最近很是乖巧,有问必答不说,回话的态度也是极好的:“太傅虽然严厉,待我却是极好,我若是不犯错,太傅也不会凶我。”
“太傅是教导过你父皇的,本事自是不用多说了,太傅最叫人佩服的却是行事人品,你多学学。知道了么?”杨云溪笑着提点,却是并不指望墩儿将这话记在心头。影响不是一日两日就能见到效果的,还得时间久了才能看出来。
不过看着墩儿现在的样子,她倒是也觉得——若是墩儿能一直这般,那么将来倒是也不用太过担心墩儿和朱礼之间闹出什么嫌隙来,至少墩儿如果够聪明,便是什么也不会多做,什么也不会多说。
杨云溪问了几句,朱礼也考校了几句墩儿的功课,而后便是又看向小虫儿:“不是说夫子教了一首新诗。你来背背看,若是背得好了,父皇送你一匹小马驹如何?你不是一直羡慕哥哥有一匹小马驹?”
听了这话,杨云溪便是看了一眼朱礼。墩儿也是看了一眼朱礼。只是杨云溪的是不赞同,而墩儿的……则是羡慕。
小虫儿则是欢呼雀跃。缠着朱礼便是去背诗去了。
最后,杨云溪只得无奈看了一眼墩儿:“回头让你父皇与你打一套量身定制的马鞍罢。你如今也在学习马术,倒是正好用得上。”
墩儿便是笑着向杨云溪行礼:“多谢母后。”那样子,倒是格外的乖巧和感激。
杨云溪挑眉一笑:“你父皇偏心,就是格外宠闺女些。”
说到了偏心这个字眼的时候,到底墩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