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礼倒是耐心,一直轻声安慰徐熏。
杨云溪却是忍不住了,上前蹙眉言道:“徐妹妹还是别哭了,休养体力才是正经。太医马上就要来了,让他瞧着不像话也就罢了,关键是你这个腿却是要留出力气来休养的。而且这般抽噎浑身乱动,腿上怕更严重。”
徐熏直接就被这话吓得愣住了,甚至为了憋住抽噎,她更是憋得脸上几乎都是通红起来。
杨云溪看着这样的徐熏,倒是忍不住微微心软了一下,语气也是更柔和了几分:“你也别担心。胡思乱想的吓唬自己做什么?太医若是这点本事也没有,那早就被顶下去了。你这只是摔了一下,又算不得很严重。我看过你比这个更严重的,也是治好了的。三个月后恢复如初,一点受伤过的痕迹都看不出。”
这话当然是瞎编的。纯粹就是为了安慰徐熏罢了。
不过显然徐熏却是相信了,连带着悲戚的神色也是定了定:“真的?”
对上徐熏那双满含期翼的眸子,杨云溪自然更不可能说“不”了,当下只是笃定的点头:“自然是真的。”
许是杨云溪说得太肯定,让徐熏忍不住就相信了。所以接下来倒是清净了许多,徐熏虽然仍是焦灼,不过却是不哭了。她一停了声音,屋子里的气氛也是缓和许多。
朱礼微微松了一口气,侧头看了一眼杨云溪,倒是有几分赞许的意思。
一时之间太医总算是姗姗来迟了,这次来的却是个老太医了。
徐熏见了这个老太医,倒是心头松了一口大气,只觉得自己的腿是有救了。毕竟这太医年岁越大,医术越好,这是公认的。
太医先是给众人行了礼,尤其是对着朱礼更是恭敬。
朱礼倒是有些心急:“快快治伤罢。”
接下来接骨的时候倒是有些吓人,杨云溪和秦沁都是出去了没敢看。饶是如此站在屋外听见了徐熏那一声惨叫时,她和秦沁也是面面相觑都从对方脸上看出了点儿惊惧。
等到里头弄好了,杨云溪再进去看的时候,就见秦沁满头冷汗身脸色都是惨白的躺在床上,朱礼的手背上有几条抓痕。
秦沁一下子扑了过去,蹙眉关切道:“殿下受伤了?太医快给殿下瞧瞧。”
杨云溪只觉得自己的脸颊克制不住的抽搐了一下:秦沁这般“真情流露”,真是让她大开眼界了。
不过显然秦沁并没有觉得她那样有什么不妥,只是忙着给朱礼上药什么的。
杨云溪看了一眼朱礼,便是干脆出声告退:“我去吩咐小厨房给徐妹妹做些清淡的饮食罢。”
她这一告退,太医也是跟着告退了。朱礼便是摆摆手,又道:“我也有些饿,再做点夜宵。回头我去你屋里吃。”
杨云溪脚下一顿,应了一声。不过她觉得,朱礼今晚应该是过去不了她那儿了。毕竟徐熏都这样了……再不济,还有秦沁呢。
只说方才秦沁那在意的架势,杨云溪便是自认不如。
这头杨云溪和太医一并退了出来,她便是笑着对老太医道:“我送太医出太孙宫罢。”
老太医点点头,又道:“也好,还有几句话想要请贵人带给殿下。方才当着病人也不好说。”
杨云溪心中“咯噔”了一声,语气也是不由自主的凝重了几分:“难道徐贵人的腿真的是……”
老太医一听这话连连摆手:“瘸了倒是不至于,不过却也是有些严重。主要是当时腿折了又是在水里泡了,这么冷的天只怕是寒气侵入了。一个不小心,以后只怕每到了阴雨季节便是会骨头疼痛。”
杨云溪微微松了一口气:“只要不会瘸就好了。至于别的,北京气候干燥,想来阴雨时节也不多。而且,这个以后还可以慢慢调养。”
“切记腿不可再随便挪动,万一骨头错位了,那就是真的会瘸的。”老太医的神色也有些凝重。
杨云溪也是被感染几分,忙道:“我们必会注意的。”
送走了老太医,杨云溪先吩咐青釉去厨房准备吃食,这才又折返回去直接叫了徐熏那边的大宫女鸿雁:“将当时跟着你家贵人出去的宫人都叫来。”
徐熏的那大宫女鸿雁还有些迟疑:“杨贵人这是——”
“事情发生了,总该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杨云溪揉了揉眉心,只觉得有些疲倦。
鸿雁这才去叫人。
杨云溪挨个儿的问了一遍,却是没问出可疑之处。是说当时是徐熏佩戴在身上的一个玉佩掉了,徐熏不放心非要亲自找,这才脚滑了掉进水里。而当时因为大家都在仔细找玉佩,所以也没人来得及抓住徐熏。
至于徐熏的腿,谁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时候弄断了的。
这件事儿看起来就是一桩再普通不过的意外,唯一一点就是发生的时间太过巧合。
而就在杨云溪沉吟的时候,秦沁却是出来了。
秦沁寒着一张脸,冷冷的质问杨云溪:“你这是什么意思?怀疑是谁做的手脚不成?咱们长孙宫如今就三个人,除了徐熏之外,更是只剩下你我。你是想说什么?”
也怪不得秦沁会恼怒,杨云溪心道:若是别人这样怀疑她,不管是不是她做的,她肯定也是恼怒。秦沁咄咄逼问的语气当然也是让她有些微微的恼,杨云溪当下也是冷声回道:“不过是问一声,看看有谁疏忽了,秦贵人又何必自作多情觉得我是在怀疑你?不过秦贵人倒是提醒了我,咱们院子就这么三个人,能被怀疑的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