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礼的确是没叫人过来听一耳朵。只是叫人送了一匣子的药膳食方。都是补气血培根元的。刘恩特特的还解释一句:“殿下问过太医了,太医说并不碍事,不会影响小郡主的身子。反而只会让小郡主更加强健。”
这个是真是用得上的。杨云溪又惊又喜的叫兰笙将东西收了起来。
刘恩又说了几句话,瞧着没话说了,却是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是这么没话找话说的杵着。
杨云溪有点儿不明就里,直看刘恩。
刘恩硬着头皮低声提醒:“贵人没话要奴婢带给殿下的?”
杨云溪顿时恍然——不由又有些失笑。刘恩这般,大约也是揣摩出了朱礼的意思?不过朱礼也真是……她能说什么?除了谢恩之外还不是道谢的话?
不过,随后杨云溪又觉得自己应该是相差了。谢恩的话她可不是没说过,朱礼若是想听这个,刘恩此时也犯不着再杵在这里。
杨云溪蹙眉想了一阵子,却是也没个头绪。
刘恩见杨云溪明白了自己杵在这里半晌的意思,倒是松了一口气。又见杨云溪蹙眉沉吟良久不说话,心里着急便是忍不住低声提醒了一句:“从秦良娣那儿出来,殿下倒是不大高兴的样子。”
杨云溪在听见“秦良娣”这三个字的时候,顿时只觉得脑子里电光火石之间便是豁然开朗了。也许送这些食方过来,也并不是朱礼单纯关心她的身子。而是……讨好或者赔礼道歉?
或许这两个词都用得不那么恰当,可是意思却是摆在那儿的。
朱礼昨儿去了秦沁那儿,今儿便是叫人送东西过来——怕是心里怕她在意和恼怒这个事情,所以才会如此吧?
至于刘恩赖着不想走的目的,大约也就是想听关于这个的话了。
这些念头轰隆隆滑过去,杨云溪又有些震撼又有些好笑,最终却是心中一软:“嗯,不高兴也没法子,秦良娣家中为朝廷做了贡献,殿下总该安抚人心。”
朱礼若是能因为这一句话就满意,她也不觉得自己不该说——其实且不说她身份摆在这里没资格说三道四在意这些。就是她有这个资格,却又是何必?朱礼也有朱礼的难处。他是一国太子,整个国家都是他要操心顾虑的。在这些事情前面,儿女私情和自身喜好这点,却都是如同烟云一般渺小脆弱。
况且,朱礼竟还做出了这样的举动。她却也该知足了。不管朱礼对她心意如何,做到了这一步,将他本该尊贵高昂的头低下来到了这个份上,她还有什么可不满意不知足的?
所以想了想,她觉得许说那么一句话也有些太干巴了,便是又吩咐兰笙:“将点心装一匣子,让刘恩带过去给殿下尝尝。刘恩,你也劝着殿下,别累坏了身子。总也要注意歇息。”
刘恩眉开眼笑,大出了一口长气:“还是贵人疼奴婢。奴婢可算是能回去交差了。”这话却是几乎明示了一般的告诉了杨云溪:没错。贵人你猜对了,我等了半天就等着这句话哪!殿下是真在意这个的!
杨云溪好笑的看着刘恩,又看了一眼兰笙。
兰笙笑嘻嘻的开口,伸手拉着刘恩往外走:“厨房刚送来的点心,刘公公先去吃几块。等我给殿下装。”
刘恩告退出去,杨云溪则是忍不住一笑。随后点头看睡在自己身边的小虫儿,轻叹了一声:“小虫儿,你说,他到底是个什么心思呢?做什么总来招惹我呢?像是以前一样不好么?”
小虫儿自然是不可能回答,只是抿着小嘴巴睡得香甜。
朱礼当天夜里依旧是去了秦沁那儿。
秦沁如今不敢拿乔,更不敢拈酸吃醋,只是小心的侍奉着朱礼,低眉顺眼的样子,倒是没有半点以往对着别人的冷傲了。
秦沁态度软下来,朱礼自然也没冷着脸。
第二日秦沁再送朱礼出门的时候,便是带着些娇柔软媚的味道了。众人看得分明,便是也不敢再嚼舌头说什么,只是多少心里有些羡慕嫉妒就是了。
杨云溪也不在意。只是真听到了耳朵里的时候。她却是多少还是晃神了一下子的。随后心头止不住的想:这样的情况以后只会越来越多的罢?
接下来一连着几天朱礼都是没再过来,不过每日倒是都叫刘恩送了东西过来。许是一件小玩意儿,许是给小虫儿的,又或者是一碗吃食。
这日娜尔迦过来,便是不无羡慕的对着杨云溪说了一句话:“殿下对杨姐姐倒是真放在心上。虽然人没来,可是看着这个阵势,谁不知道姐姐受宠?就是秦良娣,也不敢说什么。”
杨云溪只是抿唇一笑:“不过是因为有小虫儿罢了。而且毕竟也是这么几年的情分了。你们吃亏在进宫太晚了些。等以后就好了。”
娜尔迦和婆萝布都是苦笑了一下,都是颇有自知之明:“我们如何能与杨姐姐比?”
杨云溪只是笑,也并不说话。对于这件事情,早在朱礼频繁叫人送东西过来的时候,她就想到了这一遭。不过这是坏事儿,却也是好事儿——这不,如今就算朱礼不过来,别人也不会觉得她有失宠的危机,不也是一样对她毕恭毕敬的?不一样也是对她讨好?
唯一沉寂的,却是古青羽那头。朱礼不闻不问,古青羽也没有任何动静。仿佛太子宫就没有这么一位太子妃似的。
不过对于这样的情况,杨云溪却是丝毫的办法也没有。只是心里清楚,这是必然的。朱礼就算这个时候关心古青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