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云溪微微冲着秦沁一笑。
秦沁只觉得自己的浑身汗毛都被这一笑给吓得竖起来了。不过这样的感觉也只是一瞬间,更多的还是觉得怒气冲冠。
杨云溪笑容不改,看着秦沁。
秦沁气得浑身哆嗦,却也知道自己今儿不占理——又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该惹这个煞星了。如今倒是好,偷鸡不成还要蚀把米。
“素心,去给人道歉。”秦沁最终还是选择了退让:不让能怎么样?闹大了朱礼只会护着杨云溪,到时候自己的脸面便是彻底的要被扫落在地!
所以,秦沁自然不会将自己逼入那么尴尬一个境地。她只能是选择让自己这么的忍了这口气,退了这一步。
不过,这笔账自然也不会就这么算了。总有一日,她会好好的跟陶君兰算一算!
杨云溪笑盈盈的看着秦沁,欣赏着秦沁面上类似于屈辱的神色。
不过她却是也清楚,秦沁根本就不可能真因为了这个事儿和她撕破脸的。大约一开始秦沁也就是想着小小的恶心她一回,心里爽快一阵子。却是没想到她会为了这么一个小事儿这么将事情闹大了。
素心的歉自然是道得不情不愿的。
不过杨云溪也不在意。横竖她这般为的也不过一口气。如今这口气总算是顺下去了,她也没必要非逼着秦沁狗急跳墙。
杨云溪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秦沁,轻声道:“秦良娣,打狗看主人,这句话还请你记住了。”
秦沁费尽了全力,这才没让自己扑过去给杨云溪一耳光。
杨云溪转身告辞。徐熏自然也是跟着走了。
这头杨云溪一行人刚出了院子,那头秦沁便是转身一巴掌直接打在了素心的脸上,咬牙切齿的骂道:“你这点事儿都办不好?看着杨氏那贱人来了,你就不能躲开?非要凑上去做什么?这不是给她机会又是什么?”
素心捂着脸,一个字也不敢辩解。
杨云溪这头出了院子,侧头看了一眼徐熏,笑道:“今儿这场戏可看得尽信?”
徐熏苦笑:“也就是你能这么着,你且仗着殿下宠你就这么作罢。我看要是回头你一旦失了宠,怕是秦沁连全尸都不肯给你留的。”
徐熏这意思,便是觉得杨云溪没给自己留条后路太过了一些。
杨云溪只是笑:“我就算不这么着,以后我失宠了她也不见得能放过我。倒不如现在风光一把。趁着受宠的时候借用一下殿下的威势,哪里不好?以后失宠了,想借也没地儿借呢。”
徐熏被反驳得哑口无言,最终苦笑:“你倒是胆大。”
在路口分开之后,杨云溪便是教训青釉:“以后再有这样的情况,你们且记得。只要你们没错,他们打的就是我蔷薇院的脸!既是这样,你们又客气什么?忍耐什么?挨了打难道我还会给你们赏钱不成?”
岁梅和青釉都是应了。
这事儿杨云溪也没想瞒着朱礼,当天晚上朱礼过来的时候,便是将这事儿如同笑话一般讲给了朱礼听。
朱礼听了,当即便是忍不住被逗笑了。一面笑一面摇头:“你这么一弄,以后倒是没人敢招惹你了。倒是比我出面强。”
杨云溪也笑,“可不是?不过只怕我泼妇的名声也传出去了。”可不是成了泼妇么?宫里行事素来都是藏在明面底下的,谁也不会明火执仗的来。也就是她,这般大刺刺的杀过去给了个秦沁没脸。只怕是从今以后宫里人看着她就要躲了。
朱礼笑容不减,语气倒是认真:“泼妇也没什么不好。以后我顾不到后宫的时候,你也能自己护着自己。我也能放心。”
朱礼这话一说,杨云溪倒是一时接不上话来了。最后只能玩笑着问朱礼:“怎么大郎你不心疼秦良娣?不去安慰安慰?”
朱礼瞪了杨云溪一眼。末了又盯着杨云溪唇上的伤口看了一看:“伤得重不重?”
朱礼主动提起了这个话头,杨云溪便是也顺势问起了昨儿的事:“大郎昨儿为什么不高兴?”
朱礼顿了一顿,就在杨云溪以为他不愿意说的时候,他却是又开了口:“父皇让老四也参合进了朝政了。”
杨云溪一听果然是这个事儿,当即便是叹了一口气。伸手握住朱礼的手轻言安慰道:“就算搀和起来,你也是唯一的皇太子,顶多就是被掣肘而已。也别为了这个太恼。安王也影响不了什么。”
朱礼摇头:“我倒也不是为了这个恼。”
杨云溪微微一怔,便是忍不住顺着朱礼的话仔细的往下思量。
既然不是为了权,那就是为了……杨云溪心中微微一动,脱口而出:“大郎你是觉得,皇上他不信任你。”
朱礼点点头,叹了一口气靠在软榻上,有些漫不经心的嘲讽:“说起来我这个太子,在父皇心中始终还是不如老四的。”
这句话有些无奈,又带着些不甘心。却也是很好的体现出了朱礼的心思。
朱礼对这个事儿,应该也是很在意的。
最终,杨云溪靠上去,伸手替朱礼将眉心那一点褶皱抚平:“我却不是这么看。皇上心里未必是如此想的。只怕皇上是觉得你太过能干,对你不放心了才会想着用安王牵制你。”
这话杨云溪没说得太深,不然就成了揣度君心了。这自是不妥当的,所以点到为止即可。
至于为什么皇帝会因为不放心就要掣肘朱礼,其实缘由也很简单。皇帝做了多少年的太子才做了皇帝?做了皇帝这才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