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白马寺在很早之前便是已经香火鼎盛,颇富盛名。尤其是在得了太祖的称赞后,白马寺便是成了镇国之寺一般的存在。
至少在迁都之前一直都是如此。不过即便是少了皇家的供奉,白马寺依旧是香火鼎盛的。
杨云溪起了个大早。又沐浴过,这才出了门。
先去拜别了太后,杨云溪这才出了宫。自己一出宫倒是自己先皱了皱眉头——她看见了陈归尘。
当下她便是叫了王顺去问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结果却是得了一个这是涂太后吩咐的回答。
涂太后这是怕杨云溪再遇到什么刺客之类的,所以才会如此吩咐。在涂太后看来,自然是没有陈归尘身份高不适宜叫了保护杨云溪的说法。
涂太后如今对杨云溪的偏爱已经是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面对这么一个结果,杨云溪沉默了好半晌,这才出了声:“既是如此,那便是出发罢。”
事已至此,她也不可能做出什么因了不愿意和陈归尘相处,而又临时取消去寺庙的计划。那样一来,岂不是越发的告诉别人,她和陈归尘之间有问题。
“去告诉陈将军,就说我很感激陈将军的护送。他日殿下归来,我一定多替他在殿下跟前美言几句。”杨云溪抿了抿唇,浅笑着说了这么一句话。
只是说这话的时候,她面上是笑着的,心里却是……愧疚至极。
她比谁都更清楚,她说了这话之后,陈归尘听了是什么感受。陈归尘绝不会高兴或是感激,而是只怕会再伤心一次。
陈归尘的态度她自然也是感觉得到。璟姑姑也曾将陈归尘留下的那一罐子补血药给她看了,将陈归尘的话也都跟她说了。
只是她的态度却是和璟姑姑的一样:事已至此,若是继续念念不忘,不过是徒然招人话柄和猜疑,又让自己过得不开心。
所以,倒不如将态度摆得鲜明一些,心狠一些。也好让陈归尘早些从那些情愫里走出来。她如今这么说,便是故意在伤陈归尘的心。
只盼着狠狠伤一次,陈归尘便是彻底醒悟了才好。
直到杨云溪坐上了马车,她还忍不住的想:她到底是凉薄的,不然她又如何会这般冷静?如何会这般理智的断开了那些情愫?
而陈归尘,却是太过重情。看着这样的陈归尘,她便是一次次的愧疚和羞惭,却又每每都坚定的去伤陈归尘。
她甚至不止一次的想,若是当初从未遇到过陈归尘,那就好了。
若一开始遇到的就是朱礼,那便是更好了。如此谁也不会觉得心伤,谁也不会觉得亏欠,谁也不会觉得遗憾,更是谁也不会猜忌什么。
好在一路上也没出什么状况。杨云溪顺顺当当的到了白马寺,而至始至终,她也没有和朱礼见上一面,说上一句话。
倒是让杨云溪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因了杨云溪的身份,白马寺自然也是郑重的接待了。虽然不至于让主持亲自相迎,不过却是直接就被带到了主持跟前就是了。
“贵人不知想何时去祈福?老衲也好让人去将大殿先封锁了,好让贵人祈福。”白马寺的主持听说已是八十几岁的高龄,却是完全看不出来。只是让人觉得中正祥和,全无老迈迹象。
杨云溪摇摇头:“我我换身衣裳也就罢了,只当是普通妇人前往。毕竟佛前众生平等。再说了,若是因为我的缘故,耽误了其他人祈福祷告,倒是我的罪孽了。主持您不必如此,更不必陪着我。您做自己的事情去罢。让一个小沙弥给我带路即可。”
主持闻言,便是哈哈大笑:“贵人这话却是说得极是。倒是老衲俗气了!”随后果然叫了自己的小徒弟去给杨云溪带路。
那小和尚看着不过七八岁的样子,倒是一团孩子气。
杨云溪知道这样大的孩子会在寺庙,要么就是哪个世家大族送来的替身,要么就是被遗弃的孩子。倒是心里一阵怜惜。
小和尚倒是和主持颇有几分相似,还未开口便是先笑起来:“贵人请随我来。”
杨云溪伸手摸了摸小和尚的头,柔声道:“麻烦小师傅了。”
小和尚越发笑眯眯的:“不麻烦不麻烦。贵人只管差遣吩咐就是。”说着后退一步羞涩的挣开了杨云溪,不让她再摸自己的光头。
杨云溪被小和尚逗得微笑,却也是没再欺负小和尚。虽然看着那铮光瓦亮的小光头,她是极想再去摸一摸的。
“贵人的胳膊是怎么了?受伤了吗?”许是注意到了杨云溪另一只仍是包得严严实实的胳膊,小和尚心里好奇,便是问了出来。毕竟是小孩子,也没觉得突兀,只是单纯的看着,满眼的关切。
杨云溪的心都是软了几分:“是啊。受伤了,还没好利索。”
“那我帮贵人多念几遍祈福经文,让贵人早日康复。”小和尚一脸肃穆,“贵人拜佛要诚心,只有这样,佛主才会听见我们的话。”
杨云溪点点头:“自然是要如此的。不过我的伤不要紧,小师傅你多替我念几遍祈福经文,替我祝祷一番,让我挂念的那个在远方的人平平安安的,早日归来才好。”
“是贵人的丈夫吗?”小和尚一脸的好奇,却偏偏又语气肃穆得紧,仿佛在说:我知道是这样,你别骗我。
杨云溪登时就笑了,随后郑重点头:“嗯,是的。”
小和尚更是认真肃穆:“我一定会帮贵人祈福的。”
“好。”杨云溪应了一声,本想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