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这话的意思,涂太后是要将昭平公主也留在宫里。说白了,也就是软禁——昭平公主知道太多朱礼的事儿,涂太后这般做的意图很是明显。
昭平公主看着涂太后,几乎是有些忍不住的笑了:“皇祖母就这般护着大郎?”
涂太后闭了闭眼睛,“我老了,可我至少还知道什么是大义。”
昭平公主却也是言道:“可当初立太孙,皇祖父也是因为大郎是嫡长孙,所以才会立大郎。皇祖母难道忘了吗?”
一听昭平公主这话,杨云溪便是只觉得心都在往下沉。
涂太后叹了一口气:“且不说先帝知道不知道这事儿。只说先帝临走之前跟我说,大郎是最适合接了这江山的人,我便是拼了命,也要护着大郎的。”
昭平公主咬着唇不言语了。手却是无意识的在肚皮上不住来回婆娑。
杨云溪也是忍不住去咬唇。手指更是无意识的去拨弄腰上的宫绦。
最终,涂太后再度摆摆手:“昭平你仔细去想想吧。想好了,再来告诉我。”
云姑姑便是扶着涂太后先下去歇着了。
杨云溪看着昭平公主,便是也主动出声道:“要不我陪着公主走一走?生产之前,多走动走动,生孩子时候总要顺利些。”
昭平公主便是看了一眼杨云溪,那目光,倒像是看透了杨云溪的所有心思一般。
杨云溪叹了一口气,也不多说什么,只是诚恳的看着昭平公主。的确,有些话她是想和昭平公主说一说的。昭平公主猜得没错。
但是即便是被看透了,该说的话却也是要说的。
昭平公主最终站起身来,似笑非笑的看了杨云溪一眼,率先走了出去。
昭平公主的气场到底是强大,杨云溪几乎是被这一眼看得有些退缩。不过想想朱礼,到底她还是跟了上去。
只是一时半会的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最后便是沉默着一直走了到了后头的小花园里。
“公主心里,到底是怎么样想的?不知道可否跟我说一说?”杨云溪到底还是开了口打破了沉默,只是底气却也不那么足,不自觉的便是带了一点恳求的味道。
昭平公主看了一眼杨云溪,最后便是嘲讽的笑了一笑:“我怎么想的?换做是你的话,你又怎么想?”
杨云溪被这一问,倒是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怎么答?换做是她,只怕是恨死了朱礼吧?
“错不在大郎。错在挑起这些事的人。大郎从皇太孙到皇太子,一路走来又何曾对不起过谁?若非旁人步步紧逼,大郎又何至于是要如此?大郎他九死一生的时候,他又何曾有错?”杨云溪硬着头皮替朱礼辩解:“大郎又何曾想要这样?”
“大郎之所以将此事儿托付给公主您。无非是信任两个字罢了。公主若是觉得,此事错在大郎,便是要背信弃义帮别人,那我也无话可说。”杨云溪轻叹了一声,神色郑重。语气虽然软和,但是意思却是分明将昭平公主往架子上推。
昭平公主嗤笑出声;“你这点伎俩也在我跟前玩?背信弃义?我帮自己的亲弟弟,难道就是不应该了?”
昭平公主这话自然也是没错。
杨云溪却是早就料到了昭平公主会这样说,当即便是反问了昭平公主一句:“安王为了权力,敢给皇上用五石散,敢对你这个亲姐姐下手。可是公主您扪心自问,若换做是大郎,他又是否会如此做?您再扪心自问,先皇看重大郎,果真只是因为大郎是嫡长孙?”
其实这些都是杨云溪一早便是盘算好了的。从开口的第一句话开始,后头每一句话,会有怎样的效果,昭平公主会如何回,她都之前在脑海里一一想过了的。此时应对起来,自然是再轻易不过。
杨云溪看着昭平公主,丝毫不意外的发现昭平公主被她这一句轻声的质问问得哑口无言。
好半晌,昭平公主才骂了一声:“强词夺理。”
对于昭平公主的嘴硬,杨云溪只是柔声叹气道:“是否是强词夺理,公主心中自有定夺。我也不必再多说什么。”
昭平公主沉默不言了。
杨云溪便是陪着昭平公主缓缓的散步,一句话也不多说。这个时候其实说什么都是多余,点到即止即可。昭平公主能想明白,她总能想明白。若是钻了牛角尖,那么只怕怎么说也是拉不出来的。
倒是昭平公主忽然又开了口:“你早就知道此事了吧?”
被昭平公主这么突兀一问,杨云溪倒是愣了一下神,这才反应过来。犹豫了一下,她才苦笑道:“也不算早就知道。不过的确是比公主先知道。”
“这么说来,你倒是故意瞒着我了。”昭平公主侧过头来,微微眯起眼睛,眸光刀子一样锋利:“怎样,看别人笑话的时候,是不是特别舒服?”
杨云溪几乎是立刻便是反驳:“公主为何这样说?”
“我还记得那日,你避开了我的目光。当时我还心中不解,如今我却是总算是明白过来这是为何。”昭平公主就这么盯着杨云溪,一字一顿的言道。
杨云溪抿了抿唇:“避开是因为觉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更是觉得心头歉疚。并不是想看公主的笑话。”
昭平公主嗤笑:“话倒是说得好听。”
杨云溪抿着唇不言语了。
昭平公主又看了一眼杨云溪,道:“今日你跟我说这么多,无非也是为了你自己罢了。你怕大郎他失去了一切,所以便是如此卖力,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