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平公主看重的人就那么几个,能让昭平公主拉下身段来的,更是少之又少。而如今有麻烦的,需要的昭平公主来这般的,更是只有李皇后了。
果不其然,昭平公主一开口说的就是李皇后:“若是大郎回来,这件事情决不可告诉大郎。大郎是母后的儿子,今日是,明日是,这辈子都是!”
涂太后看住了昭平公主。
杨云溪也是更明白昭平公主这话的意思:这是要让朱礼对李皇后始终当成是生母一样来敬重孝顺。如此一来,不管李皇后做下再大的事儿,犯下多大的错,伤了朱礼多大的心,朱礼还是对李皇后不会差到哪里去,依旧会敬重李皇后,侍奉孝顺李皇后。
这样一来,李皇后后半生,便是可安然无忧的。
杨云溪心头轻叹了一声:到底是母女,昭平公主就算心中埋怨着李皇后,可是到底最后关头还是选择了维护李皇后。
这便是割不断扯不开的血缘亲情了。
杨云溪能想明白,涂太后自然是也心知肚明。半晌涂太后叹了一口气:“你是怕大郎知道真相后,对皇后心生怨恨罢?你大郎亏待了皇后,怕大郎他要四郎的性命。是也不是?”
这话便是说得相当直白了。
昭平公主苦笑一声,大大方方的承认了:“是。”
“我可以答应你。”涂太后点点头:“对于这件事情上,我却是半点也不想再多生事端。但是其实你也不必如此担心。毕竟,你我都了解大郎。就算大郎他真的知道了这事儿,他也绝不会对皇后对四郎如何。他这人最是重情重义不过。”
这一点,杨云溪也是深以为然的。不过对于昭平公主来说,心里明白是一回事儿,可是要保证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这件事情,若不给昭平公主一个保证,昭平公主又如何会安心?
涂太后代替朱礼答应了昭平公主,昭平公主便是道:“既是如此,我也会拿出我的诚意来。”
杨云溪闻言便是叹了一口气——昭平公主这样说,倒是显得有些公事公办的味道。让人觉得这更多的是个交易,而不是有什么亲情大义。
若是朱礼听见了这话,心里又该多难受?
再看昭平公主,倒是什么表情也没有。也不知心中是如何想的。
不过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情倒是都说到了一条路上。这便是再好不过的事儿了。
昭平公主不多时便是退了出去。杨云溪扶着涂太后去外头小花园散步。
涂太后便是叹了一口气;“昭平这是心里还有怨气哪。”
杨云溪苦笑;“是谁遇到了这样的事儿,只怕心里都是有怨气的。别说是昭平公主了。”
涂太后又叹了一口气,揉了揉眉心:“谁又能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儿?传出去,只怕都是要滑天下之大稽!”
这事儿的确是滑稽——就是普通人家,只怕也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养得好好的,要继承家业的嫡子,忽然就发现原来是庶子。
杨云溪苦笑一声:“太后您也别想那么多了。横竖船到桥头自然直,咱们想再多,也赶不上变化不是?”
涂太后应了一声,随即道:“你这头却是难办。”
杨云溪笑了笑;“也没什么可担心的。横竖不过是看老天爷的意思罢了。”
“你就这样听天由命了?”涂太后诧异的看了一眼杨云溪,倒是忍不住挑眉:“这可不像是你的风格。”
杨云溪听了这话,倒是忍不住笑了:“太后您这样说,倒是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只是事到如今,我还能做什么呢?”
要她证明朱礼还在?事实上若不是朱礼那一封秘信,她也是不敢肯定的。可是那封信却是如何能公诸于众?至于别的证明,她自也是没有的。
所以说来说去,到底是没有更好的法子罢了。
不过,要说真的是什么也没做,那也不至于。只是那点小把戏上不得台面,她更不好意思说罢了。
涂太后看着杨云溪,伸手拍了拍杨云溪的肩膀,忽然想起杨云溪的伤来,便是问道:”你的伤如何了?”
杨云溪便是抬了抬胳膊,笑道:“已是没有大碍了。”
“去疤的药也别忘了涂。”涂太后轻声嘱咐:“就算作用不大,总好歹也有些作用。”
杨云溪依旧点头。
“小虫儿那边可有消息没有?”上次遇险后,杨云溪的人便是将小虫儿藏了起来,至今涂太后也不知道小虫儿在何处。所以才会来问杨云溪。
“没有什么消息,不过正因为如此,反而倒是说明她们都是平平安安的。”杨云溪笑了笑,想起小虫儿便是心中一片柔软。
涂太后点点头,倒是也放心——对于杨云溪的本事,涂太后是了解的。虽说和一般世家大族养出来的女子不同,可是却也是差不了多少。办事儿的时候却是可靠的。尤其是杨云溪的聪敏,更是少有人能比得上。
聪明外露的多,可是懂得藏着聪慧的人,却是少。知道自己在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儿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涂太后是真的觉得,当时没给杨云溪一个良娣之位,真真是委屈了杨云溪。若是当时……杨云溪今日倒是也不至于会遇到这样的事儿。
杨云溪自然是不知道涂太后的想法。知道了只怕就会只觉得是受宠若惊了。
这头正散着步呢,那头云姑姑便是脸色难看的匆匆过来了。
一看云姑姑那脸色,杨云溪便是只觉得心中咯噔了一声,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