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礼这般求情了一回,自然是得了不少赞誉的。一时之间满朝上下,对朱礼都是称颂有加。对于这一点,皇帝大约隐隐有些在意。
而李皇后和安王那边,却是或多或少的有点儿觉得朱礼这不过是在沽名钓誉罢了。
再加上被弹劾一事儿,李皇后那头更是不痛快。光是杨云溪听王顺说起小道消息,就听说李皇后不只一次在宫中咒骂朱礼了。
不过这样的事情,却也没人敢乱传就是了。只是杨云溪心里明白:她都能知道的事儿,朱礼能不知道?
朱礼不管知道与否,反正面上却是从未表现出来过。除却每日成婚定省,更是****让熙和过去作陪。
熙和自也是尽心尽力,每每也总在李皇后跟前说好话。不过这日熙和回来的时候,却是带着一个巴掌印。脸颊更是被指甲刮破了两处,眼圈儿也是红红的。
杨云溪虽没亲眼瞧见那情形,不过听说了之后却也是愣神了许久——宫里敢对熙和动手的人,自然是少不胜数的。所以一想就知道熙和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李皇后的脾气,竟已经是暴躁到了这个地步。
杨云溪叹了一口气,却是随后又抿了抿唇,吩咐小厨房:“不必准备殿下的吃食了,殿下今儿大约是不会过来的。”
熙和都这般了,朱礼自然是要前往安抚的。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而且不只是今天,说不定一连着好几天也都是没空过来了。
还有七八日就要过年了。今年本就是多事之秋,如今朝堂上又是这般一个局面,李皇后自然也没心思去捯饬这些。所以事情便是落在了曾贵妃的头上。
曾贵妃也不知如何想的,便是又叫了杨云溪去打下手。理由倒是再简单不过:叫了其他人也不合适,古青羽又在养胎,算来算去,可不是杨云溪最合适了?
皇帝如今对曾贵妃倒是也十分的看重和宠爱,倒是颇有些让曾贵妃压过了李皇后的意思。
曾贵妃那儿还有个朱裕,朱裕长得不错,粉团子一样。
曾贵妃见杨云溪总爱逗弄朱裕,便是笑道:“他和大郎小时候倒是十分相似。你若是喜欢,不妨再生一个。”
曾贵妃这话自然不是玩笑话,而是认真的。
杨云溪垂下眼眸,淡淡一笑收回手来不再逗弄朱裕:“现在这个局势,哪里适合呢?太子宫里熙和和秦沁都对我虎视眈眈的,我若是此时怀孕,没有信心护得住孩子是一说,我身子也受不住。太医也是说了,若是想要孩子健健康康的,最好还是在等个一段时间,等到身子缓过劲儿来再说。”
“都是借口罢了。”曾贵妃一声轻笑;“你不过是觉得太子妃如今怀着孕,你便是不想再惹出什么事端罢了。加上如今大郎对熙和的态度……你心里不痛快着呢。”
杨云溪听着曾贵妃如此随意的话,一时之间倒是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回话才好了:按说曾贵妃其实也算是她名正言顺的婆婆。她对曾贵妃应该是恭敬有加才对,而不是这般随意。而曾贵妃也大可拿出长辈的风范来,而不是像是现在这般。
所以,她们二人的相处倒是有些微妙和怪异的意思。
不过对于曾贵妃的这番话,她虽然很不想承认,可是……却是被说中了事实。她的确是不想在古青羽生产之前怀孕。她也在暗自介意朱礼对熙和的态度。
纵然明知朱礼也是身不由己,知道朱礼也是无可奈何,知道朱礼这是理所应当,可是她就是忍不住。大约天底下所有的女人都是这般的。
曾贵妃见杨云溪不开口,倒是笑了笑:“要我说,你便是想得多了。越是局势不分明,便是越要早点生个孩子才好。大郎如今宠爱你,护着你,你又有什么可怕的?倒是以后万一……”
曾贵妃说着这番话的时候,倒像是在和好友闲聊,字字句句里的劝说都是再实在不过。
杨云溪清楚,那个万一之后,想来是失宠之类的话。只是对于这般,她却依旧是茫然。
“罢了,不提这个了。”曾贵妃见杨云溪如此,也不再说下去,只是问杨云溪道;“这次册封,你可准备好了?昨日我叫人将礼服送去你那儿,你试过没有?”
提起这个事儿,杨云溪倒是忍不住笑了一笑:“试过了,倒是大小正好。以后可不敢多长一点肉,不然哪里还穿得上?而且贵妃娘娘您那般大张旗鼓的送过来,倒是将秦良娣吓得不行。”
“不是你要求的?我不过是配合你罢了,怎的又怪到了我的头上去了?”曾贵妃掩着唇直笑:“要说坏,也是你的主意,可别扯上我。”
杨云溪和曾贵妃兀自笑了一阵子,而后才道:“这一次,只怕熙和也是要大吃一惊了。说起来,这次能成事儿,倒是全仰仗贵妃娘娘和太后了。”
“那也是你应得的。”曾贵妃怜惜的看了一眼杨云溪的左手:“不过是个分位,又算得了什么?再说了,薛家这次捐了不少银子给国库,又弄了冬衣送去军营,本来也是名声极好,给你了体面。谁也不能说什么。”
杨云溪笑了笑,又在心头轻叹了一声:薛家有此番动作,除却是要给薛治挣名声,其实更多也是为了她。
薛家这是怕她在宫里吃亏吃苦,所以拼了命的提升薛家在朝堂上的地位呢。
这些情谊,她自然是能感受得到的。
“好好的怎么就又一副感慨的样子了。”曾贵妃看着杨云溪,白了她一眼。
杨云溪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