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杨云溪和璟姑姑说这话,那头朱礼正和李翌年说话。
沈太医被送过去的时候,李翌年正好期期艾艾的提起了银子的事情:“这次天灾,我们李家虽然银子不多,不过也愿意拿出五万两来为朝廷做些微末的事情。“
李翌年这话说得颇有些情真意切的味道。
不过朱礼却是并不相信。还没等朱礼说句话,刘恩便是进来匆匆禀告了几句。
朱礼看了一眼刘恩,沉吟片刻后道:”将人带进来,我问问。“说完这话,却是又看了一眼李翌年:“李大人且等一等罢,宫里出了些事情,我先问一问。”
李翌年自然是不会拒绝。甚至他心头更是忍不住的想:这是不是说明了朱礼对他的信任?
沈太医进去之后自然也是只能老老实实的跟朱礼请安——到了这个时候,不老实也是没有办法了。对着杨云溪他尚且还能卖弄一下小聪明,企图得一些好处。可是对于朱礼……想想朱礼也是绝不可能吃这一套的。
朱礼自然也不认得沈太医,当即问了一句:“你是谁?”
沈太医一五一十的答了:“小的是给胡贵人看诊的太医,姓沈名安。太子殿下叫小的沈安即可。“
朱礼自然也不是真在意沈安叫什么,当即点点头:”胡贵人?可是胡萼?胡萼怎么了?“杨云溪将给胡萼看诊的太医送过来,朱礼便是理所当然的觉得这是胡萼出了什么事儿了。
事实上朱礼显然也是没猜错。
沈安也不敢瞒着,“胡贵人她……人没了。”
朱礼微微一皱眉:“人没了?好好的怎么会没了?”不过语气却是淡淡,显然也并不真正的放在心上的。对于胡萼,或许朱礼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印象:她是墩儿的生母。至于其他的情分,却是再无半点。
胡萼的死活,对于朱礼来说,并没有半点值得在意的地方。
沈安自然也是认得李翌年的,此时听了朱礼这样问,便是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李翌年:“这——”
朱礼是什么样的人?看见沈安如此,心里自然也是难免有些猜测的,当下便是微微一挑眉:“快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对于沈安这样的小人物,朱礼的态度自然是不可能有多耐烦。更不可能语气多好。
换言之,朱礼这般说话语气已经是微冷了。配上微微有些凌厉的目光,更是叫人觉得看着心惊肉跳的。
沈安本来心中就心虚,此时被朱礼这么一吓,哪里还敢瞒着?当即便是忙一五一十的道:”胡贵人是……中毒了。“
如果胡萼是重病或是别的什么意外的话,朱礼绝不会在意。可是这个答案么……
朱礼当即便是重重的一挑眉,也不再看手里的折子了,只这么盯着沈安看:“怎么会中毒的?为何之前你却是没有禀告上来?“朱礼自然是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之处。更是忍不住的琢磨了一下杨云溪将沈安这么送过来的用意。
沈安被一问,却也不敢直接答,反倒是看了一眼李翌年。
李翌年被这么一看,倒是整个人都是愣了一下,好半晌才道:”沈太医这般看我作甚?还是说需要我回避一二?“其实都不是傻子,沈安做得如此明显,李翌年若说真没有一星半点的猜测那也是不可能的。
李翌年这明显想是要避开。
朱礼淡淡的扫了一眼李翌年:”李大人怕什么?留下来听听,也是无妨的。沈安,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朱礼这是不给李翌年机会避开,所以李翌年最终还是只能老老实实的将抬起来的屁股重新落回座上去。
沈安忐忑不安的看了朱礼一眼,咬咬牙将话说出口:”胡贵人中毒一事儿,李良娣当初却是不许小的告诉别人。为此,李良娣给了小的一千两银子——“
李良娣这三个字一出口,李翌年下意识的就在心头暗叫了一声”不好“。而朱礼则是看向了李翌年。
一时之间,屋里的气氛倒是有些微妙起来了。不过这样的微妙也没持续太久,很快便是听见朱礼道:”李良娣?是太子宫的李良娣?她果真做了这样的事情?“
沈安斩钉截铁:”小的断不敢在这件事情上撒谎!殿下明鉴,的的确确是太子宫的李良娣让小的将此事瞒下来的。当时李良娣还管着宫务,小的刚一诊断出来就去给李良娣报信了,若非是李良娣如此吩咐,小的哪里敢做这样胆大包天的事情?“
朱礼挑眉,却是一个字也没多说,只是侧头看向了李翌年。
李翌年已是满头满身的冷汗,湿透重重衣裳,甚至腿脚都是有些发软,最终噗通跪下:“殿下!还请殿下饶恕!”
朱礼那头尚未决定如何处置这件事情,倒是杨云溪这头又传出了好消息来。
就如同杨云溪预料的那般,那些她拿出来的宝石和首饰在那些贵妇人跟前格外的受欢迎。短短三日便是卖出了五万两银子来。这自然是价格高得格外离谱了。
那些宝石首饰虽然极好,可是正常卖的话,也不过最多一万两银子到头了。可是现在卖出了整整的五万两银子,如何不是天价?换成了在外头,少不得要被人骂一句“奸商”了。不过现在么——
杨云溪拿了银票,笑着对王顺道:“回头替我送一匣子点心去给那位出银子最多的夫人,就说我替那些吃不上饭的灾民们谢谢她了。再带请她改日入宫一叙,到时候我再当面道谢。”
王顺听了这话便是一笑:“只怕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