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礼揽着杨云溪,轻声的问了这么一句话:“你可会怨我?你陷入如今这样的境地,却也是因了我的缘故。”的确是他太过偏宠,所以导致后宫失衡,只是若是真要让他做出雨露均沾的样子来,他却又是不大愿意。
杨云溪倒是惊诧朱礼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她感觉到朱礼的确是诚心如此,当下便是叹了一口气:“你也别多想了,哪里就是你的错?是我不够好才是。”要说让朱礼也去这般对别人好,将一碗水端平了,她却是也不太乐意的。
那种感觉,就好比是要将自己心爱的东西分给别人去用一般,她哪里会乐意?
“明日我再问问徐熏罢。”杨云溪怕朱礼多想,便是没再提这个问题,转而岔开了话题:“这件事情到底是谁告诉她的,她也没说。”
朱礼应了一声,却是又道:“徐熏因了这事儿与你生了嫌隙,只怕也不是以前的徐熏了,你与之相处,也别再一味的感情用事。”
这人若是心中有了偏见,只怕做事儿也就容易偏了原本的性情。虽说徐熏素来平和,可是也保不齐万一冲动起来做下什么事儿。所以多几分小心也是理所应当的。
杨云溪看着朱礼半晌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徐熏说你无情,你倒是也真无情。徐熏毕竟也服侍你这么多年,你这般……”
虽说这话怎么也是不该她来说的,可是朱礼这般,只怕也是让不少人都心寒了罢?
朱礼听了这话,倒是笑了:“什么是无情,什么样又才算是有情?你看父皇那些妃嫔,父皇可算得上是雨露均沾了吧?还有皇祖父,除了对皇祖母之外,也算是一视同仁,各处均衡了吧?可是他们算是有情吗?”
杨云溪下意识摇摇头。自然是不算的,那些宫妃,一个个虽然不曾失宠,虽然还有圣恩,可是实际上心里痛快吗?
安置那些太妃们的时候,她见得更多的是一种麻木和解脱,终于不再费心去争抢什么,也不必再去担心什么,日子反而似乎是轻松下来了。
朱礼轻笑一声:“我若对人人有情,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我的一举一动,她们都费心猜测,处处讨好,我随口一句话,她们却是在意不过。我但凡有半点的青睐,多数女子都是要趋之若鹜,心怀幻想。何必呢?与其让她们心怀幻想,不如将这幻想扼杀在萌芽之中。”
“我若无情,后宫便是少了不知多少争斗。我若有情,后宫便是顷刻之间变成战场。这非我所想所要,所以不如无情一些。”朱礼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却是坚定的,显然是不曾有过半点动摇:“见多了这些,我心里早就是厌倦了这些。所以自然也懒怠如此。”
朱礼嗤笑一声:“女人身上得到的天下,算什么天下?我自要让那些大臣们知晓,我的后宫,是我自己的后宫。我想如何,便是如何!”年少时,他不能自主,可是现在呢?自然不再像是当初了。
“徐熏这般,我心里自然也是记着她的好的。只是这与男女之情不同,我也无需以男女之情回报与之。阿梓,你可明白?”朱礼轻轻的捏了一下杨云溪腰间的软肉,在她闪躲的时候,语气却是冷了几分:“以后你若再说这话,我却是要罚你的。你难道,是在将我往外推不成?”
杨云溪闷闷摇头,按住朱礼的手,诺诺的辩解:“我只是觉得徐熏今日说的话有些叫人心酸罢了。”
朱礼轻叹:“阿梓,你就是心太软。你可知,在后宫心软的人总是没好下场的。”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总想护着杨云溪,护着护着,便是越发的不放心让杨云溪独自面对这些了。
杨云溪抿唇轻笑出声,靠在朱礼肩窝上:“我有大郎护着,怕什么?”
朱礼笑出声来,却是心里一软,倒是又生出几分自得和满足来。
第二日,杨云溪便是以给墩儿选衣裳料子的理由请了徐熏过来。
徐熏这次倒是没拒绝,还带着墩儿一起过来了。墩儿的确是不如以往活泼了,见了杨云溪乖巧行了礼之后,也不如往日那般的要吃点心要怎么玩的撒娇了。
杨云溪看着,心头自然是心疼的。忙叫宫人领着去跟小虫儿玩了。听见要和小虫儿玩,墩儿这才露出了几分孩子高兴兴奋的样子,欢欢喜喜的跟着宫人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徐熏和三两个服侍的宫人之后,气氛便是渐渐尴尬了起来。
杨云溪见徐熏坐在那儿也没有要开口的架势,便是苦笑了一声:“惠妃娘娘以后真打算都不和我来往了不成?”
徐熏张了张口,本想敷衍过去,只是她许久不做这样的事儿,反倒是做得破绽百出。
杨云溪不忍再看,便是出了声:“我知道只怕一时半会的你也平息不了心头的情绪,只是有一句话我却是想要跟你说一声。咱们纵然是不像以往那般,可也别成了仇人才好。”
徐熏也是放弃了敷衍,沉默了一阵子才应了一声:“嗯。”
“今日叫你来,却是有一件事情想要和你商量。”杨云溪点了点桌面,听着清脆的声音,心里倒是渐渐的沉静了下来:“此事儿明显是有人算计,我不愿坐以待毙,却是不知你可否想要将事情弄清楚闹明白?”
这一次徐熏却是反应极快:“你想怎么办?”倒是半点犹豫都没有,显然是答应了。
杨云溪笑了一笑,早就知道徐熏必然是这么一个反应的:“之前敌在暗,我们在明,所以被人算计也不自知。正所谓,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