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帝踏进冷宫的时候,只带了十几个侍卫,等刘公公小心翼翼地推开宫殿的门时,陵帝扫了一眼。
宫殿里的破败让陵帝眼底掠过不悦,不怎么愿意踏进去。
摆摆手,让侍卫不用再跟着了,才抬起脚,踏了进去。
整个宫殿的氛围偏凉,不知是冷宫的温度低,还是如今只是早春,陵帝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有种想要倒回去的冲动,四周白色的纱幔层层飞舞,如果不是忽略那颜色,倒是有种美感。
陵帝阴沉着脸往前继续走,不远处的床榻上背对着他,卧着一个女子。
隔了五年之久,陵帝其实已经不大记得颖妃的脸了,他这辈子能清楚的记得的模样,也只有两个。
第一个,就是陵云渊的母后,他的前皇后白皇后;而第二个,就是那个无数次在午夜梦回出现在他的梦里的女子。
那一头银白色的长发,以及惊为天人的一张脸,让他彻底忘不掉了。
陵帝一直站在床榻前,背对着他的颖妃也没有转过身。陵帝想到颖妃现在还患者病,就往后退了一步。
还是下一刻,床榻上的女子突然转过身,脸上竟是带了面纱,长挑的媚眼,半敛着,竟是让无意间看过去的陵帝怔愣了下。
陵帝站在原地没动,颖妃纤细的手臂探过去,从陵帝胸腔一直往上,然后揽住了陵帝的脖颈,那略带着挑逗的动作,让陵帝觉得新奇。
如果他记得不错的话,颖妃虽然热情,可似乎今天的颖妃又有些不同,颖妃揽着陵帝的脖颈,整个人几乎都挂在陵帝的身上。
离得这么近,陵帝自然是瞧出颖妃并没有生病,脸色顿时难看了下来:“颖妃,你竟然敢联合少卿欺骗朕?”
颖妃却只是笑笑,一手揽着他的脖颈,在陵帝气得要去把她的手扒下来的时候,另一只凝脂白玉的手抬起。
陵帝似乎还嗅到了一股很好闻的香味,随即,就看到那葱白般的手落到了耳后,看着颖妃一点点扯下了脸上的面纱。
而随着那面纱一点点滑落,陵帝整个人仿佛被钉在了原地,怔怔瞧着面前渐渐露出的一张绝色的脸。
妩媚动人的眉眼,倾城绝艳的姿容,无一不再敲打着他脑海里的神经。
陵帝猛地攥住了颖妃的手臂:“你……你……”他张嘴,却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来。
只能贪婪地盯着颖妃的脸,是他的错觉吗?
他竟然又看到了她……
只是很快陵帝就反应了过来,他这五年来天天看着画像,到底还是有区别的,如果细看的话,并不是太过想象,至少眼睛不是很像,面前的女子目光太过妩媚,多了几分风情的味道。
可即使如此,也足以让陵帝舍不得放开手:“你……是谁?”
颖妃掩着唇咯咯咯笑出声:“皇上,只是五年不见,你已经不认得臣妾了吗?”
熟悉的声音,却又带了他不熟悉的轻快,银铃一般,在耳边回荡,让陵帝的心都酥软一片:“颖、颖妃?”
“是臣妾啊。”颖妃揽着陵帝的脖颈,红唇凑上前,吐气如兰:“皇上,这五年来,臣妾真的好想你啊……想你想的都病了,你都没有来看看臣妾。”
似嗔似怨的表情,以及拂在鼻息间的香甜,让陵帝喉结滚动了几下,眸色深深盯着颖妃。
“朕……忙。”他脱口而出的话,被硬生生转成了推脱的借口。
颖妃眼底飞快有锐利一闪而过,最后又化为了绕指柔的温柔:“皇上……”
陵帝到底是脑海里还残留着半分理智:“颖妃,你的脸,怎么?”
颖妃浅笑妍妍:“皇上,你是不是想问臣妾的脸怎么会变成了那仙子的模样?这五年来,臣妾日思夜想的都是皇上,于是夜夜在殿前请求,皇上能来看臣妾一面,刚好仙子听到了臣妾的心愿,而仙子其实那一晚也对皇上你一见钟情,只是仙人有别,仙子也是痛苦不堪。于是,刚好听到了臣妾的祈愿,就给了臣妾这张脸,想让臣妾代替仙子,陪着皇上……皇上,你还在生臣妾的气吗?”
陵帝脑海里已经因为颖妃的那句“仙子其实那一晚也对皇上你一见钟情”乱成了一锅粥,陵帝揽着颖妃腰肢的手紧了紧。
“不气……”陵帝一双眸仁深得几乎要把面前的女子吞吃入腹:“朕,怎么会生爱妃的气呢?”
颖妃红唇一勾,妩媚的眉眼更是往上勾着,然后痴笑着把陵帝的脖颈往自己的方向拉了下来……
当晚,陵帝破天荒地歇在了冷宫。
直接在整个后宫都炸开了花,而让所有人更是料想不到的是,第二天,陵帝直接把颖妃抱出了冷宫,一跃重新封为贵妃,入住流华宫。
夏兰前来禀告的时候,陵云渊与苏岑眉头都拧了起来:“很奇怪啊……”
他们了解陵帝,陵帝绝不是心慈手软的人,怎么可能对一个弃妃重新又起了怜悯之心?
再说了,不是说颖妃重病么?
苏岑与陵云渊对视一眼,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不过还没等他们派人去打探,就得到陵帝当天晚上为颖妃举行洗尘宴的消息,让陵云渊也参加。
陵云渊面无表情地领了旨意,眉头皱得紧紧的。
苏岑的视线落在他身上:“还在想颖妃的事?”
“嗯。”陵云渊应了声,陵帝不是念旧的人,他不知为何脑海里想起了御书房里丢失的那张画。
心里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
陵帝似乎重新把颖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