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岑几人回到客栈不过三个时辰,苏十一就前来禀告,沈家主求见。
苏岑在客栈的苑内见了沈天朗,沈天朗一身旧袍,身上的衣服似还未褪下,只是脸上的妆容已然抹去,恢复了冷硬的模样。
只是不知是柳如烟的打击对他太大,他眉宇间的倦怠让沈天朗一下子老了近十岁,周身晦暗的气息压下来,让苏岑眸仁闪了闪,菱唇抿了抿,却未言语。
沈天朗手里托着一个古旧的檀木盒,跟着苏十一静默地走到苏岑的面前,站立在原地,视线不经意落在苏岑身后的少年身上,似想到了什么,干裂的薄唇哆嗦了几下,布满血丝的眼底闪过一抹自责与悔恨。
“陵夫人……这……是你要的虎鼎。”沈天朗把檀木盒向前探了探,“沈良碧已经被人压着往这边来,她既然做错了事,得罪了景庄主,那就应当由景庄主发落。”
苏岑却并没有接,“沈家主,沈良碧既然早就打了虎鼎的主意,你确定,这里面的东西,还是真的吗?”
沈天朗的身体陡然一震,蓦地打开盒子,把虎鼎拿了出来,目光仔细在虎鼎上分辨,片许,一张脸愈发难看,他捏着手里的‘虎鼎’,掌心一攥,下一刻,‘虎鼎’在他手中化为了粉末。
松开手,粉末慢悠悠飘散下来,被风吹散。
“等沈良碧压过来,我让她……”“爷,不好了!出大事了!”沈天朗的话还未说完,孙管家就一身狼狈急匆匆地走了过来。
“怎么?”沈天朗脸色阴沉地转过身,一把攥起了孙管家的衣襟。
“爷,大小姐、大小姐半路上被人劫走了!都是老奴没用……没用啊……”孙管家说到这,用衣袖遮住脸哭了起来,好不伤心。
当然,如若苏岑不是提前知道孙管家是沈良碧的人,她还真就信了。
苏岑坐在石椅上也不动,似笑非笑得瞧着孙管家,“还真是巧啊,怎么就这么一段路,孙管家都能把人给弄没了啊?是有人来劫吗?”
“是、是啊,就是有人来劫走了大小姐!”孙管家一怔,随即快速摸着眼角,至于到底有没有眼泪,就只有孙管家一个人知晓了。
苏岑掩唇打了个哈欠,看着沈天朗把孙管家重重一摔,转过身,对苏岑抱拳,“我一定会把人给逮回来任陵夫人发落的。”
“我是无所谓的,主要是人跑了,该惩罚都没惩罚到,倒是让人不安心了。”苏岑站起身,“走吧。”
“去什么地方?”沈天朗一愣。
“把沈良碧逮回来啊,你还真以为沈良碧就一个人?她还没这个本事撑起整个焚香阁与百花楼,她背后的人,也该露露脑袋了。”
苏岑的话让孙管家一张脸惨白如雪,难以置信地瞪着苏岑,“你……你你你……”
“想问我什么时候知道的?”苏岑笑笑,“我偏不告诉你,来人,把孙管家好生绑起来,其余的人,跟我走。”
苏岑站起身时,苏七刚好回来,附耳与苏岑说了几句,苏岑颌首。
一行人被苏七带着,一路到了百花镇一处破旧的苑子里,破旧生锈的木门被踢开时,沈良碧与一个着黑斗篷的人正在说话,声音压得极低,显然没想到苏岑等人竟会突然出现,吓得脸一白,她脸上还带着淤青,从苏岑那个角度看,真是好看极了。
斗篷人一看情景不对,蓦地身形一转就要逃走,被陵云渊与陵祈直接纵身一掠,一人一脚给直接踹趴下了。
斗篷人想跑,半天都没爬起来,陵云渊与陵祈再身形一晃,重新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仿佛从未改变过。
斗篷人被那两下踹得猛咳,歪过头‘哇’的吐出一口血,似知道自己恐怕逃不出去了,就要咬碎口中的毒药,只是还未等他动手,下颌已经被苏七给卸了下来。
双手双脚瞬间被绑的严严实实的,摔在了地面上。沈良碧直接吓傻了,哆哆嗦嗦地退后几步,身形一个不稳,就重重摔倒在地上。
看到沈天朗,立刻跪在地上恳求,“大、大哥,救我……救我啊……我错了,我是真的知道错了……”
沈良碧哭花了妆容,看起来颇为狼狈,苏岑想到柳如烟,却是生不起半分同情,她抬步缓缓朝沈良碧走过去,一脚踩在了沈良碧身侧,俯身,盯着她:“你若是真知道错了,就不会逃了。顾念着夫妻之情与沈家的交情,景晔也不会要你的命,可你依然想要逃,逃到你背后那个人身边?然后呢?是不是继续帮着他抢夺蛇鼎?虎鼎在什么地方?你应该很清楚吧?”
“我……我不、不知道。”沈良碧摇着头,拼命地往后退,她是有灵力,可看到刚才陵云渊与陵祈露出的那两脚,她估计,她要是挨两下,骨头都碎了。
“是吗?”苏岑慢慢直起身,她也不急着对付沈良碧,沈良碧可比那斗篷人好对付多了。
沈良碧怕死,只要给她机会,她就会费尽心机的活下去,可斗篷人不一样,他是幕后之人养出来的死士,不怕死,不过……不怕死好说,就怕他还不怕‘生不如死’。
苏岑嘴角勾了勾走向了斗篷人,他身上的斗篷被接了下去,露出了一张普通的脸,虫子一般扭着想要挣脱出来,却徒劳无功。
“别挣扎了,这里这么多人,你是逃不掉的,至于想死,估计你也没机会了,我知道你舌根里藏得有毒药,可你也咬不碎啊,你若是再挣扎一下,我就让人把你嘴里的牙,一颗颗给敲掉,看你还怎么咬毒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