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是警方在搜查阶段获得的证据,下面我将逐一证明公诉事实。”
说完,江检察官拿起桌上的第一件证物袋:“这支录音笔是在本案死者叶立冬尸体下发现的,根据录音内容,我们得知被害人在青城开设的一家名为xx夜总会存在强迫未成年人卖yin的违法行为,而在录音的最后一段被害人的自白中,提到自己是受被告人的胁迫,良心不安,决定举报被告人。因此引来杀身之祸。”
“被告人裴锦年于上月21日晚与被害人叶立冬相约在平凉路森兰大厦的十一层办公室中秘密相见,法医鉴定的死亡时间是当晚11点,死因是心脏病发猝死。另外,被害人叶立冬死前头部曾受重创,导致大量出血失去行为能力,经警方现场勘查,证实是这支铁架击伤。”
江检察官又向众人展示了第二件证物:“而从这支铁架上也提取到被告人的指纹。被告人为了阻止本案死者向警方举报自己的违法行为,用这支铁架残忍的将被害者击伤,然后在被害者心脏病发的时候,又选择冷眼旁观,没有打电话叫救护车也没有采取任何急救措施,导致警方赶到时,被害者已经死亡。根据刑法第xx条xx款规定,被告人上述行为已经构成谋杀……”
公诉人将案情陈述完后,审判台上的法官问:“被告人,你承认公诉人的指控吗?”
一直垂首静坐在被告席的裴锦年缓缓抬头,看了看法官,忽然又将头转向旁听席。
位于旁听席的观众纷纷纳闷,他看谁呢?
台上法官再次提醒:“被告人……?”
似乎只有薄染读懂了他目光的意思。
她抓紧了身旁小丫头的小手。
同时,坐在身边的莫律师拼命的用眼神示意裴锦年。
裴锦年抬了抬头:“不,我不承认。”
他的话音落下,法庭就响起一些细碎的声响,不过在法官的法槌之后,很快便安静下来。
“那么,你主张自己无罪?”法官再次问。
“是。”裴锦年的回答简洁而干脆。
薄染微微松了口气,小丫头不解的抬头看着她。
法官露出了解的表情:“那么辩方律师,请做陈述。”
莫博廷起立后,先向审判长,陪审团和旁听席一一鞠躬,然后额外的来到公诉席,对比他年幼二十岁的年轻江检察官也点了点头表示尊敬:“首先要感谢这十多日来警方和检方的辛苦调查,才得到上述江检察官手头的宝贵证据。很明显,这些证据都直指我当事人是本案凶手,但我与我当事人的沟通中,发现本案仍存有几个疑点。”
“首先,公诉方用来推断杀人动机的第一样证物,录音,是在无人佐证的情况下非法录制的,我想在座各位都是熟读法律的,用偷拍和偷录手段得到的图片或音像资料,都是不足以作为呈堂证供的……”
薄染听见后排座位里传来嘘声,甚至还有人小声议论:“卑鄙……钻法律空子。”
果然,公诉方也发起反驳:“我并不是主张用这段录音作为证据,只是将录音提出来,做为推测被告杀人动机的参考。”
莫博廷点了点头,表示认同:“所以,公诉方推断的杀人动机合情合理,只是……缺少证据佐证?”
没有证据的推测,那不就是瞎编么!
公诉席的两位检察官一愣。竟然陷入了莫博廷的语言陷阱!
薄染身后,励绍霆也赞许道:“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薄染忽然扭头问他:“现在当ceo都这么闲吗?你为什么来旁听?”
励绍霆笑道:“我关心竞争对手不行吗?”
薄染还想说什么,他已经指了指前方,果然,公诉方又发起了第二波反击。
“警方在搜查阶段,从叶立冬的手机和银行信息里,发现多条与裴锦年的来往记录,其中,五年前这条转账记录是数额最庞大的,而在之后不久,叶立冬就在青城开设了夜总会,我们有理由怀疑,这笔转账就是裴锦年指使叶立冬开设夜总会,利用未成年少女为自己赚钱的第一笔资金。”
说完,江检察官将目光转向裴锦年:“请问被告人,你跟被害者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前妻的舅舅。”裴锦年口吻淡淡,声音略微沙哑,但回答的时候很平静。
“既然是前妻,你对她的亲属应该已经没有赡养义务了,为何要转账这么大一笔数目给被害者?”
薄染的心头一紧,这个问题,也是她想知道的。
“……”
“被告人,请诚实回答我的问题。”江检察官再次催促道。
莫博廷看向裴锦年,裴锦年闭了闭眼:“因为我做了对不起我前妻的事,所以想从她舅舅身上补偿回来一些。”
“……”
这次,是检察官沉默了。
满场哗然,尤其是励绍霆,黑眸饶有兴味的在薄染身上打转,即使薄染不回头,也能感觉到那种视线。
人情债……姑且也能说得过去吧。
江检察官提了口气,继续连珠炮似的发问:“案发当晚,你和死者是否通过电话,约好在森兰大厦见面?”
“没有。”
出乎意料的两个字,令检察官也一愣。
“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案发现场?”
“……路过。”裴锦年稍稍停顿了下,“只是突然想去,就去了。”
江检察官脸上露出轻笑,包括法官和莫律师,都皱起了眉头,底下旁听席更是窃窃私语,不掩嗤笑。这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