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正情意绵绵的两人瞬间僵硬。
薄染苦笑了一下,从裴锦年身上跳下来,套上拖鞋就推开门,问:“怎么了?”
小丫头把肉乎乎的小手伸给她看:“指甲裂了。”
薄染抓着她的小手:“让你天天玩沙子,看,指甲缝里都是黑的。”
说完,先去洗手间端了盆水出来,给小丫头洗干净双手,再一个一个手指的剪平指甲。
裴锦年跟出来,靠在门框上看了一会儿,忍不住打了个瞌睡。
“换另一只手。”
薄染说完,小丫头就把左手伸过来,同时右手捂着嘴巴打了个呵欠。
“困了?”薄染抬头看她一眼,见小丫头点头如捣蒜,便说,“那剪完就早点睡吧。”
确实也不早了,都十二点多了。
小丫头抱着她腰:“今晚我要跟你睡。”
薄染忽视了身后那道灼灼注视着她的视线,拍了拍女儿的发顶:“好,那你赶快去换睡衣吧。”
小丫头得令,甩了拖鞋,像条小泥鳅,一下子钻进被窝,在被窝里扭啊扭的换上了睡衣,然后冲薄染直招手:“染染,快来。”
薄染对门口黑了脸的某人无奈的耸耸肩,走过去,替小丫头掖了掖被子,搂着孩子睡下。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房门被开了条细缝,泄进一道灯光。
薄染看见站在门外等她的裴锦年,又看看怀里睡得沉沉的小丫头,轻手轻脚的下床。
推开门,站在玄关,问他:“怎么还没睡?”
裴锦年指了指沙发上的衣服:“去换衣服,带你去个地方。”
薄染一脸诧异,这才发现他已经穿好了衬衫,西装:“这么晚了还去哪?”
裴锦年却守口如瓶,一点也不肯透露。
薄染知道他这个人做事一向有自己的道理,很少会质疑他,便拿了衣服进卧室换上了。
午夜凌晨,街上的行人已经不多了,偶尔几辆开夜车的出租。
因为晚上没什么人看,薄染穿得也很随意,棉绸衬衫外面套了件柠檬黄的水貂毛开衫,绒绒的像某种小动物,牛仔裤,平底鞋,头发随意挽起,在脑后扎了个丸子头,看起来跟街头的学生似的。
相比之下,裴锦年一身工整的西装就显得成熟多了,乍一看就像事业有成的叔叔带着侄女出来玩。
青城有条护城河,夏天的傍晚,常有人来河堤上纳凉。只不过现在是春季,而且午夜也没什么人了,四周静静的,偶尔能听见涓涓的水流声,薄染耸起了肩:“大半夜的,来这做什么?”
裴锦年一路拉着她往前走,也没回答,走到一处草坪前,他脱下了西装外套,铺在地上,拍了拍,对她说:“过来坐。”
薄染当时那个心疼啊,手工西装啊,还不如让她把身上的水貂毛脱下来,垫屁股还暖和些。
莫名其妙的坐下,裴锦年顺势拨过她的脑袋,让她靠在自己肩上。
刚坐下没多久,河对岸忽然传来“嘭”的一声闷响,一道火光划破夜空,绽开五颜六色的烟火。
薄染一愣,紧接着更多璀璨烟花升向天空,一朵接着一朵,令薄染应接不暇。
她张着嘴,好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待烟花渐渐冷寂,才讷讷的问:“你带我来就为了看这个?”
裴锦年本来得意洋洋,听见她的口气,突然就没什么信心了。
薄染继续揣测:“你刚才去买馄饨的时候安排的?怪不得回来的那么慢……”
“……”裴锦年的脸色直接变得跟夜色一样黑,“你这女人就不能有点正常反应?”
“什么正常反应?”薄染转头看着他清隽的眉眼。
算了,他扭开脸,掸了掸肩头浮灰,问:“你身份证户口本都带了吗?”
“身份证带了……谁天天带着户口本啊。”
裴锦年一副早料到的表情,直接掏出手机,再一次深更半夜的打给熟睡的林特助。
接到电话时,林锐几乎是崩溃的,duang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
“喂,裴总……”
“你明天去世纪城,把薄染的户口本和离婚证找出来,送到青城来。”
薄染在一旁听着,忍不住问:“你找我户口本和离婚证干嘛?”
裴锦年扭开脸,一副不想理她的表情:“走开,我不认识你这么笨的女人。”
薄染笑着几步追上他,从后头搂住他的腰:“别生气嘛……告诉我好不好?”
明亮的星眸中闪过一抹慧黠,就算她情商再低,看见裴锦年大半夜的,搞烟花,又大老远让林锐把户口本和离婚证送来,又怎会猜不到?只是想听他亲自从口中说出。
“困了,回去睡觉!”
“别嘛,你不告诉我我会睡不着的……”
护城河边,穿西装的男人一脸郁闷,单手插兜大步流星,扎丸子头的小女人抱着他的手臂,一路讨好。
天上的星光倒映在河面,宛如一幅美好的油画,只愿琴瑟在御,岁月静好。
*
裴新华大半夜的被叶琪从床上挖起来,看到她不仅没成功爬上裴锦年的床,手里还拿着一只男人用过的安全套,只恨不得立时掐死她。
“你叫我起来就是看这个?你别告诉我裴锦年和你上床了,只不过是戴套上的。”
叶琪忍着,任他辱骂,过了片刻才说:“反正你只是让我怀上他的孩子,具体怎么怀的,有什么关系?”
裴新华皱起眉,疑惑的打量她。
叶琪当机立断道:“你现在找专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