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夫人心理不平衡的问:“这么多都是给薄染那丫头一个人用的?”
裴锦年似乎耐心越来越不好,换了拖鞋,转身就要上楼。
裴夫人在身后酸酸的自言自语:“唉,儿子养大了,心里只有老婆,没有妈了。”
叶琪在旁边安慰:“妈,裴总这不是不知道您来吗?明天让裴总再陪你逛就是。”
裴夫人反握住她的手,嗔怪道:“还叫裴总?太生分了,你就叫他锦年吧。”
叶琪脸上一红,娇滴滴的重复了遍:“……锦年。”
李婶终于把一车的购物袋都拿进屋,这么多,裴夫人和叶琪看得也有点咂舌。
裴锦年站在楼梯上,扫了一眼,吩咐:“把这些拿上楼你就可以去休息了。”
裴夫人叫住他:“嗳,薄染那丫头呢,没跟你一起吗?”
裴锦年眉头蹙了蹙,声音从喉咙里发出来,他感觉不是自己的:“她今天逛累了,回自己公寓了。”
真是稀奇,还以为这小两口跟双面胶似的成天粘在一起呢。
不过薄染不在,丽子就有机会了。
裴夫人说:“昨天带丽子去看了妇科,医生说这怀胎头两个月,是最危险的时候,我想着青城毕竟不如这大城市的医院,所以就带丽子过来了。反正你这别墅这么大,空房间又多,还有个佣人,省得吴妈又要照顾我又要照顾丽子,忙不过来。”
裴夫人似乎句句都在理,裴锦年只觉得疲倦:“随便你,你觉得高兴就好。反正这边我也不常回来住。”
一句话,让裴夫人和叶琪都愣了。
“你不住这你住哪啊?”
裴锦年不发一言,径自回了自己房间。
裴夫人气愤道:“真是越大越没规矩!”
*
偌大的卧室,没有开灯,裴锦年静坐在床沿,刚刚才被填满的心又一点点空了起来。
李婶来敲门,将购物袋一个个搬进来。
他沉默看着,阖目揉了揉鼻梁。
李婶搬完,大着胆子开口:“先生,老夫人带回来的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我怎么听老夫人的口气,说她是未来太太似的……”
裴锦年无助的扶住额:“不用管她,只是个陌生人。”
李婶不解:“那……薄小姐怎么办?要是被薄小姐撞见,还不得误会?”
是啊……薄染怎么办?
裴锦年忽然抬起头,状似迷茫的问:“你说我该怎么办?”
李婶被问呆了。
自己问出去的问题,又被抛回来了。更神奇的是,先生头一次问她的意见!
“你出去吧。”久久得不到回应,裴锦年挥挥手。
李婶把门带上,卧室内又恢复了一片漆黑。他一个人,对着堆满地板的大大小小购物袋。
终于拿起手机,拨通林锐的号码,声音都有些哑了:“帮我订一张飞拉萨的机票,越快越好……”
林锐握着电话愣了愣。
良久,叹息,裴总终于还是放不下啊。
*
第二天,薄染和倪况闻静他们跟救援队的一起离开边防连。
连长似乎瞄出什么,格外“体贴”的让顾淮安跟车,送他们到拉萨。
上了车,大家就像约定好似的,把薄染旁边的位置留给了顾淮安。顾淮安也没忸怩,直接脱下军帽,在薄染身边的位置坐下了。
薄染愣愣的看着他,他凤眼一扬,解释道:“我对这一代的路面情况比较熟悉,所以连长让我来送大家一程。”
车行了大半日,顾淮安讲了些藏民的风土人情,刚开始薄染还听得津津有味,后来就扛不住颠簸,歪着脑袋昏昏欲睡了。
顾淮安坐姿笔直,刚开始还目不斜视,后来看薄染睡着了,这才小心翼翼伸出手,把她的脑袋拨过来,靠在自己肩上。
又想起昨晚问她的话。
当薄染回答过后,他就确定她一定过得不好。事后,他悄悄去问过况子。
况子何许人也,只有他不想知道的,没有他查不到的。
很快就告诉淮安,裴家打算给裴锦年纳妾的事,据说那个小妾还怀了裴锦年的孩子。
他当时听到,双拳攥得咯吱吱作响。
此时看着薄染的睡颜,顾淮安心中充满了遗憾。如果早知裴锦年不懂得珍惜她,当初在婚礼上他就不该让步,无论如何也要抢到她。他到底是哪根筋不对,居然相信了曾经辜负过她的裴锦年,还能带给她幸福?
*
飞机降落在贡嘎机场,裴锦年走出候机大厅,忍着强烈的高反不适,打电话给当地军区,查询一个叫薄染的女人的行踪。
毕竟,如果薄染要去边防连,必须有当地军区派车护送,她自己是绝不可能到那里的。
果然,没多久那边就给出回复,数日前是送过一个姓薄的女同志过去,而且他们今日就要返回拉萨了。
听闻薄染安然无恙的返回,裴锦年长舒了口气,问了地址,就赶去交接的车站。
中巴到达拉萨,已经是日暮时分,下了车,大家都在活动冻僵的手脚,拉萨这两天也降温,但总体来说,比边防连冰天雪地的情况要好多了。
到了拉萨,打车或坐机场巴士,都很方便,汽车连的战士跟倪况他们告别后,就把车开回了军区。
顾淮安见其他人都在寒暄,便把薄染拉到一边。
薄染也关心的问他:“都没车了,你怎么回去?”
他指指一边的车站:“有大巴。”
“别骗人了。”这种天气根本没车到边防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