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稻田、沟渠之间,远离城市喧闹的地方,一处很大的四方形的建筑就坐落在那里。
如果不看他四角的岗楼、紧闭着的高大铁门以及门前的警卫,人们见到它的第一直觉可能会误以为是一个加工厂,而这里就是秋泽被关押的地方-----武马甸监狱。
秋泽独自一人坐在房间的一角,不错眼珠地看着天花板发呆,许久,一串晶莹的泪水从他的面颊流了下来。
两个月前的沙漠演练结束后,秋泽和其他的队员话别,匆匆赶回了江西老家。
秋泽兄妹两人,他还有一个妹妹,今年上小学四年级,母亲在他们还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父亲一个人拉扯着他们两个,年前回家时父亲的身体就不太好,这次他特地带回了好多东西回家,一是为了给父亲报喜,告诉他自己已是一名正式的特战队员了,另一方面是想能在父亲面前尽尽孝心。
但后来几天发生的事情却从此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
空无一物墙壁仿佛一个大屏幕,一帧一帧地播放着当时的影像。
回到家乡的秋泽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但越往家走,周围却变得越加陌生。
自己家所在的那一片旧有城区正面临着拆迁改造,未来这里要建成一片高档的综合商住区,本来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但回家的当天他就目睹了父亲以及一些老街坊的叔叔、大婶们被一群人围攻的场景。
围着这群老人的大多数都带有安全帽、穿着工作服,貌似工地的施工人员,可里面有许多人可以明显看出就是一些无赖地痞,他们对这些满头白发的老人或推搡或辱骂,而老人们的背后,数十户飘摇欲坠的老房子突兀立在一片废墟当中,显得那么的无依无靠,许多住家的门前都摆满本应放在屋里的家居用品,而一些稍大点的家具都被横七竖八地丢弃在杂乱的破砖瓦砾上。
不明就里的秋泽好不容易将这些街坊的叔叔大婶们劝了回去,又帮着他们收拾了一下那些被丢弃的哪哪都是家用品,这才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家已经不成家的样子了,一切都乱七八糟的,父亲满腹怨气地告诉秋泽,家里已断水断电近两个月了,屋里的东西也被这些拆迁人员扔到外边好几次了,许多东西都已被摔坏、破损不能再用了。
“不是新分了房子了吗?为什么不搬到新分的房屋里去?”这是让秋泽不解的地方。
“新房?要是新房谁不愿意去住?当初让我们签拆迁协议的时候明明说好了,是那边小区的新房,离这里也不算太远,大家都挺满意,可到大家开始办理手续的时候,就都变到了,本来说好应该分给我们的那片房子,却被一些有头有脸、有钱有势的人拿走了,留给我们的房子都是他们替换下来的旧房子,有的房子还不如咱们这里原先的住房好,还都是偏远地区,大家心里不服气呀,这不是坑人吗?哪有这么欺负咱们老百姓的?”
秋泽总算听明白了个大概,不禁笑了笑劝道:“爸,就算是这样,咱们也不能闹,可以通过有关渠道向上面反映?这么闹也解决不了问题?”
“反映?反映要是管用能解决问题大家还至于这么闹吗?,我们去到市里、拆迁办、工程指挥部都无数次了,根本就没人理,问烦了就出来个人应付一下,让我们以大局为重,会让我们拿到满意的房子,可等我们回去以后一切照旧,后来一打听,那片房子都是这些相关部门的人私分了。”
说着,秋泽的父亲走到门口指了指不远处那些聚在一起没有散开的拆迁人员和临街的一处房屋说道:
“这些拆迁的人也是这些利益部门雇来的打手,李家的大儿子几次去市里反应拆迁问题,都被一些不明身份的人跟踪、警告过,三天前的晚上回家,在半路上就遭了他们的黑手,现在还躺在医院里昏迷着了,你可以挨家去问问,哪一家没遭到过他们的黑手,半夜里扔石头砸玻璃,断水断电,这哪是拆迁,分明是一群土匪。”
老人家越说越气,两行泪水顺着苍老的面颊淌了下来。
看着老爹被人家欺负成这样,秋泽心里窝着一股怒火,他咬咬牙安慰道:“您先别急,弄僵了也解决不了问题,你先歇歇,然后再想办法。”
好歹劝住了愤怒的父亲和老街坊们,大家开始收拾着各自家里的物品,而那群拆迁的人却依旧在那里辱骂、滋事。
树欲静而风不止。
由于这里断水断电,一大早秋泽就去很远的地方去打水,回来的半路上,他就被一阵机械的轰鸣声惊呆了,远远看去,那个叫‘家’的地方已是尘土飞扬,灰尘中伴随着老人的呼喊和孩子的哭闹。
秋泽丢下水桶朝那里跑去,赶到近前才发现这里的几十户未搬迁的住户已被上百号的拆迁人员围在了一处空地,另有一些人正在粗暴地挨家挨户往外搬东西,说是搬,其实和扔也差不多,一些老人不顾一切地跑回去,从屋里往外拿一些应用之物。
秋泽在人群里仔细搜寻着父亲的身影,一眼看到已被吓哭的小妹。
“小妹,别哭,爸爸在哪?”秋泽急急地问道。
小妹用手指着已经被拆毁一角的老房子:“爸说回道。
秋泽转身看去,正瞧见两三个人从残破的房子里往外拖着自己的父亲,父亲苍老的身躯踉跄着,怀里还紧抱着自己的军用背包。秋泽赶紧飞奔过去,还没到近前,就看见自己的老爸被那几人用力一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