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洪带的他的队伍刚退回临时山下,阮文雄就赶了过来,黎洪看着他的指挥官,做好了挨骂的准备。
但这一次阮文雄没有恼怒,甚至没有丝毫的责备与不满,他走过这些被战火熏烤的已经没有人模样的士兵面前,挨个拍了拍他们的肩膀,对一些受伤人员仔细询问了伤情,安排医官抓紧救治,最后走到了黎洪的面前,用力拥抱了一下自己的老搭档。
“辛苦了,你们打得很好,也很艰苦,我为你们的精神感动,好好休息一下。”
黎洪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些话是出自于阮文雄的口中,一时竟激动地不说什么好了,良久,他声音有些哽咽地说道:“连长同志,我不需要休息,还是我们这些人,我再冲一次,拿不下高地,你就枪毙我!”
阮文雄看着他,这是他想要的结果,要想叫自己的弟兄为自己卖命,一味的苛责、惩罚往往适得其反,适时地安抚与慰藉会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他满意地点点头。
“你先抓紧时间和弟兄们休息一下,后边的事我来安排。”
他越这么说,黎洪越上劲,“我不需要休息,我不能让我们的兄弟白死,他们现在还躺在阵地上等着我们,我在这能呆得住吗?”他转脸对着自己的手下吼道:“弟兄们,那些死去的弟兄等着我们去给他们报仇,等着我们把他们带回家,我们能在这歇着吗?”
“打回去!”
“夺回高地!为弟兄们报仇!”
“报中国人赶出去!”
刚刚经历过那场血战、此刻还心有余悸的士兵被重新调动起来,一时群情激昂。
“好!我相信你们,相信你们一定能把敌人赶出去,大家抓紧时间补充弹药,我们不能给中国人喘息的机会,一旦他们缓过这口气,我们再想拿下高地将比登天还难,因此我们要连续作战,直到把54号高地踩在我们的脚下、在山顶上插上我们的军旗。”
如同凶神附体一般,张全乐发疯似地几乎一口气打光了燃料罐里的所有油料,燃烧产生的高温让他裸露在外的皮肤灼痛钻心,甚至起了几个好大的燎泡,但他仿佛已没有了知觉,直到沈大鹏和翟明义两人把他架了起来。
硝烟还未散尽,看到身后的阵地,张全乐猛地挣脱两人的束缚,大叫一声:“龙哥!”就冲进了堑壕。
担架队和医护队的同志正在往担架上抬放两人的遗体准备送到下面,张全乐一把扒开众人冲到担架旁边,一边呼喊着小龙的名字,一边扯着身边的医护兵,哀求道:“你们救救他们、求你们救救他们,求你们了。”
他的哭嚎让身边的人无不动容,赵虎用力将他拉了起来,“乐子,起来,别哭了,他们牺牲了,赶紧起来!”一边说一边将他拖了出来,示意担架队的同志赶紧把人抬走。
陈啸天走了过来,他的胳膊上缠着绷带,肩上反挂着冲锋枪。
“小同志,别难过了,这就是战争。”
直到现在,他还没弄清这三个人的名字,但这三个学员兵给他的印象太深刻了,他没想到这三个人的战术素养会如此之高,相互之间的配合如此默契,如此激烈的战斗中表现出了与年龄不相符的沉稳与胆魄。
他们枪法极准,对敌射击时从没有胡乱的盲目扫射,一律都是快速点射,尤其是当这小个子跳起来冲出阵地的时候,陈啸天一度以为这小子必死无疑,但没想到这个学员兵的身法如此之快,移动中的射击又快又准,另两个人也起到了有效的牵制、掩护的作用,这让他对这三名新兵不得不刮目相看,同时更让他困惑的是这些人究竟来自于哪里?来之前他们受到的是何种的训练,要知道,一些经历过多次战火洗礼的老兵也未必有如此默契的配合,如此娴熟的的作战技巧。
陈啸天拍了拍张全乐的肩膀,又把翟明义和沈大鹏叫了过来。
“小同志,你们都怎么称呼?我听他们都喊你叫‘乐子’,是吗?”
张全乐用混着油污和鲜血的手抹了一把同样脏兮兮的脸,声音略带沙哑地说道:“陈排,我叫张全乐,大家都叫我‘乐子’,他们两一个叫翟明义,一个叫沈大鹏”。
“‘乐子’,这个名字好,不管多么艰难也要保持乐观,你就是大翟、你叫大鹏。”见三人点头,陈排接着说道:“真的不错,这次战斗你们三个的表现都很出色,非常勇敢,也很有作战技巧,能告诉我你们到这里之前是在哪里受训的吗?从你们的装备和作战方式判断,我猜你们绝不是普通的学员兵。”
陈啸天说出了许多人的疑惑,原本那些对这几个年轻的学员兵不怎么待见的老兵们也都竖起耳朵听着,这三个新来的战士的表现真是让他们大感意外。
张全乐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我们都是从小就在一起训练的,有七、八年了,是为了应对特种状况下的的特殊战斗而组建的一支部队,上前线是为了让我们积累实战经验的。”
“特种状况下的特殊战斗?你们是特种兵?!难道是那支传说中的‘雪狼’特种部队?”张全乐的回答让陈啸天大感意外。
“怪不得你们这些人从服装到装备都不同寻常,不错,了不起。”
得到张全乐的确认后陈啸天站了起来,经过这一战,他已不再担忧这三个人的个人能力了,转过脸陈啸天又对其他的战士说道:“赶紧查点一下武器、弹药,加固阵地,越军不会就那么善罢甘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