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百群雄见这道人挥洒间破阵退敌,呼喝赞喟之声不绝于耳。楚望南衣袂飘然跃下木台,挥袖斜引作个主邀上宾之势,呵呵一笑道:
“道长毛遂自荐,果然了得!这五名弟子都是我青城派中的好手,所布的五方玄阵更是演卦通玄变幻莫测。谁知仅不到百招就被尊驾以巧劲破去,武功精斯自然当得一席!北虞子道兄玄技高妙,还请这边上首就坐!”
那北虞子旋即依他所言,迈步径往东首席间坐下。蓦然间,中岳庙里的十余口铜钟连鸣三响。
楚望南一扫场内神色郑重肃穆,开口道:“今日玄宗大会群豪毕至江湖瞩目,可以决登御国天师的六方均已在座。贫道这便来拈第一阵的两枚纸团,分晓是哪两方道友先来印较玄功!”
说罢伸出手来一招,那手捧白玉盘的弟子恭恭敬敬徐步上前。楚望南伸手朝盘中一捏,将两枚纸团展开,高声念道:“今日玄门推选御国天师的头一阵里,由南宗的龙虎派对阵北宗的崆峒派,恭请两派尊主上台切磋玄技!”
龙虎派掌门孙玄宗闻言起身,白若膏石的脸上似笑非笑,拱手嘿声道:“詹掌门,这便请了!”说着整个人身形一弹窜高数丈,正轻轻落在殿前广场的高台之上。
这厢里的玄青瞧在眼里,撇了撇嘴低语道:“门主,这姓孙的当年以长凌弱冲你和……和雪茵姐下过毒手,更曾逼得南武林盟主江大侠出走门墙。名唤玄宗却不思善举,尽行玄门不齿的卑鄙之事。这种人做了龙虎派掌门已然不配,如今还妄想来夺御国真人。照我说不如将他昔年的那些个丑事抖搂出来,也好让天下英雄瞧瞧这贼道的险恶嘴脸!”
柳少阳神色迷茫,索然苦笑道:“咱们只管瞧这热闹便罢,又何苦泄露身份徒惹麻烦!”
他听闻玄青提起“雪茵姐”三个字,心头已然百味杂陈。禁不住又暗想与江雪茵阔别四载,佳人如今身在何处可否无恙。眼前蓦而恍惚之际,却又浮现出了江紫彦临逝之时嘱托的种种情形来。
当年江紫彦曾前后相嘱过柳少阳三件事:一者与江雪茵结为夫妻这才授了他玄功心法;二者要记着要寻阴山鬼王,报却昔年江家的戮门血仇;三者执龙虎派信物正一天师令,从孙玄宗手里夺回掌门之位。
他这般前后想来自忖空耗十载,漂泊天涯藏躲四海,身受托付之事尽数无着。黯然之余心痛有如割绞,只觉得羞愧之情无以复加。
那边的崆峒派掌门詹羲宁见孙玄宗登台,也紧跟着跃至台上另侧,竖手躬身微笑还礼道:“孙尊主年长贫道半轮,詹某心中委实敬重。今日贫道登台乃为请教玄门武道,做什么御国天师那是决计不敢想的。小子后学技微万不敢先行献丑,份属同宗还盼孙尊主能不吝赐教!”
孙玄宗见此人这般遵依礼数,恭敬得甚至有些迂腐,心头冷笑口中漫声道:“不必客气,如此有僭了!”
说话间斜出长刃引个剑诀,嗡嗡声中剑上青芒吞吐不定,倏忽间身形飞纵疾掠欺上。一剑如电忽焉中宫陡进,却又似曲似直剑尖乱颤不知所指,使的正是龙虎派剑法“天门九式”里的“奇峰嶙峋”。
詹羲宁见这一剑幻化狠辣,叫了声“好!”身形骤起手头刷然拔剑,一气呵成剑光转如清辉满月。
只听得铮铮连响密如油沸,所发乃为崆峒派的独门剑招“烟笼雾锁”。凭借精深修为遽然一轮快剑,竟将孙玄宗所发没出无端的妙招尽数挡回。
场内的千百名侠好汉觑得这厢兔起鹘落,都打心眼儿里赞喟他两人不愧为道门尊主,玄功各有高妙恁地好生了得。一时间心意激荡按捺不住,拍好叫绝之声如雷彻响。
只见孙、詹二人各使本源所传玄功,如裹层层流光幻影,剑气纵横斗得难解难分。崆峒派剑法素以绵快繁密见长,龙虎派阳刚一路的武功则以狠辣为要。
詹羲宁能居崆峒派掌门二十余载,非但性情温和冲淡仁厚,武功在本门之中亦属顶尖之辈。
孙玄宗当年曾不敌詹羲宁的师叔崆峒怪叟凌无虑,而后十年之中修炼龙虎派内外玄功,着实又下了一番苦心。
此刻他将龙虎一脉诸般剑**番夹杂使出,式式都乃息劲芒迸的凌厉杀招。四遭群豪个个眼睛都直愣愣地瞧往台上,只觉两人攻守趋避犹如疾风骤雨,伏高窜低宛若腾蛟起凤。虽已相搏较量逾过百招,却委实当属伯仲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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