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浑浑噩噩的几天里,楚良被易木戒带到了这个近乎人间绝境的地方,大陨石坑的东北角腹地,重重佣兵把手的热沼泽中心岛丘,
这个热沼泽的南边,就是跟楚良之前第一次來到这里是,度过的那条宽阔的地热沼泽湖相连接,而到了这边,已经沿着大陨石坑的最东段向北延伸了,十几英里,
这里照常的每天日出东升,日趋西落,夜里可以看满天的繁星,还有一天比一天消瘦下去的月亮,
“喂,你别呆在湖边上,提醒你几次了,來,吃饭吧,一会跟我出去一趟,”易木戒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來了,反正楚良知道他这几天总是神神秘秘的,自从那天带自己來到这里之后,自己感觉又回到了苗寨时候的日子,每天出去瞎玩儿,天黑就回家里边,屋子里会有外婆做好的饭菜;易木戒则就是这里的那个“外婆”,不光婆婆妈妈的,对自己还是那么的见外,什么都不讲清楚,说什么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看了几眼饭菜,变着花样的饭菜十分美味,可是楚良就看不惯这好几天來都是这个装有饭菜的盒子,就像送去牢房的饭菜,用一成不变的那种饭盒装着,尽管里边是山珍海味,但是一看到这个盒子,就倒胃口,
“你为什么老用这个破箱子装饭菜,就不能换一个新的吗,感觉你有那么多钱,在这里一点p用沒有,我怀疑这是你们雇佣兵里边,牺牲掉的佣兵死后装骨灰的玩意儿,”楚良抄起筷子,敲了敲饭盒,
易木戒走进屋子里,看楚良坐在饭桌前发呆,他回身将屋门带上,因为天又黑了,热沼泽里的蒸汽开始朝屋子里扑來,关门的瞬间,仿佛所有的白雾全都与之隔绝,
呼呼的风声听起來像是冬天的寒冷,其实这里更加像个坐落在夜空之下的孤独桑拿房,小木屋在热沼泽中心小岛上孤零零的,整个小岛也不足一百米方圆,楚良这几天除了在这里转來转去,跟地上热乎乎的鹅卵石发呆,就是不停的打量小木屋周围的边缘,看会不会哪天突然热沼泽涨潮,把自己连同屋子给淹沒掉,
“你打算什么时候带我回国,我真是不想在这儿了,我外婆肯定想我了,”楚良低头捧着铁腕,筷子在碗里边搅合着米饭,沒有吃一口的想法,
易木戒则是夹菜给楚良:“白乳甜鸭,给你补蛋白质,瞧你蜡黄的脸……”
“你能不能别当我是小孩儿,,”楚良突然暴躁的拍着桌子,站起來等着易木戒,
易木戒咽着口水撇一下嘴角,继续给他夹菜:“你们那边出事儿了,现在回去太危险,先吃饭,回头我想办法联系你外公,打个越洋电话什么的……”
楚良气鼓鼓的吐一口气,掐着腰,后退挪开凳子,又在凳子上踢了一脚,看易木戒给自己夹完菜正继续吃饭,他猛的踹了桌脚,“咔嗤”一下,桌脚断裂,
易木戒脚下飞快的将地上散落的块头书踢过去,垫在断掉的一截桌脚下,微微扬眉斜视着楚良:“几个意思,伺候你当大爷,还真不识好歹了,”
“我要回家,我得走,回我们中国去,反正雇佣兵也当不成了,我…我也不吃肉啊再说……”楚良这几天被困在这里,其实小孩子的心里也沒什么主心骨,以为易木戒一直都在忙碌自己交代的事情,约见自己的父亲,以及帮他找祖传遗失之物,
看到易木戒平时对自己一贯的温和,还有逗比作风的语调,但今天突然间的冷眼,使得楚良心里更沒底了,
“豆制品呐,你个傻子,”易木戒见楚良有些退缩,立刻笑着指了指桌子上的饭菜,“想吃肉还美得你了,地狱亡魂师的大伙房里头,你以为这么好自由进出啊,我哪有时间给你弄火锅炖肉,快吃啦,这么沒点信任感,我都帮你计划好了,”
从小都是外公给自己计划路途,楚良和当下所有的孩子一样都有着反骨一样的叛逆,听易木戒这么说,火气一下子又冒了上來,但突然想到自己总是依赖性的顺从,本來就沒什么主意,也在半信半疑易木戒有沒有上心自己拜托的事情,他说帮自己计划好了,看來自己的小心眼儿错怪了这个家伙,
楚良转身看着像天窗那里,清澈的夜色逐渐被升腾的泥沼蒸汽忽隐忽现的遮挡住,繁星渐远,看不清楚,心里无名的有些委屈,可一想起自己外公给自己带來的童年苦楚,相比之下跟易木戒呆一块儿简直是享福了,可这里沒有外婆,也沒有铁栓,更沒有整天宠自己的龙舅舅和阿玉,
“你说的出事儿不就是【非】典么,我又沒事儿,”楚良埋头捧着铁腕,边吃边有意无意的看几眼刚才被自己踢断的桌脚,要是在老家,一条小竹板凳被自己弄断一根竹篾,外公就会大呼小叫的说自己败家玩意儿、糟蹋东西;把一条柴刀砍钝了还好,要是看成豁口不能再打磨的时候,外婆也会摇头的叹息可惜了、可惜了,桌子腿儿招你惹你了,
正内心暗暗自责自己的坏脾气,易木戒敲着桌子道:“瘟疫早晚是会过去的,我说的是你老子的事儿,”
楚良注意到易木戒敲桌子的地方,一个怪异的瓶子不知道易木戒什么时候摆上來的,
“数学家菲立克斯·克莱因,是这个瓶子制造者的名字,这是一种抽象的存在空间,像个艺术品,所以它叫克莱因瓶,不分内部和外部,我花八十美元在倒卖破烂儿的菲佣哪儿买的,”易木戒边吃边说,“知道我为什么不带你出去吗,”
“因为中国出事儿了,”
易木戒摇摇头,
“哦,你说过,前阵子你在鬼船上碰见了算命的,他说我有难,然后你和我换……”
“不是这个,是你老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