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程的那一天,桐月汐和莫如雪都起了个大早。
楚越也早已备好了马车,更是为了不让两人提早暴露,而伪装成了商人和他的妻妾。
“雪月,你与我一辆马车。”楚越斜睨了莫如雪一眼,对着桐月汐低声吩咐。
“楚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莫如雪的声音顿时尖锐地响起。
“你不会背叛我。可她就不一定了。”楚越冷冷地丢下一句,率先入了轿子,“上来。越早上路就可以早些到下一个城镇。到了江南还能让你们玩一阵。鹃姐,这儿就交给你了。”
“喏。”鹃姐恭敬地行了礼,目送一行人离开。
楚越所乘的轿子自然比起莫如雪的好上许多,而鹃姐也细心地给楚越备了茶水、点心,甚至连毯子都备下了,方便楚越闭目养神。
桐月汐看的暗自咋舌,带上帷帽之后撩开帘子打量着。
“怎么,还没看够这皇城啊?”楚越倒是也没有阻拦,这一次出行他可是带了足够的护卫,一则是他自己惜命,二则,他可不想他的付出泡汤。桐月汐想看便看个够吧。
“许久没离开皇城了。可是临到走了,却有有些不舍了。”桐月汐遥遥地望着金碧辉煌的皇宫,无声地叹了口气。
待她再一次归来,也不知是否还有这心思仔细看这皇城了。
“时辰尚早,你还是歇一会儿吧。这路途远着呢。”楚越见她似乎挺兴致盎然的,不由皱眉轻笑,出声劝了一句之后自己先闭目养神。
桐月汐轻点了下头,不再看向皇宫的方向,转过头却见城门已经跃入了眼帘,而城门一旁却立着一个熟悉的人影。
傅墨渊听闻桐月汐要离开,便想着送她一程,可是又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走,只得在城门打开之前就在城门旁站着。
看见有马车过来,傅墨渊的眼睛顿时一亮,聚精会神地盯着。
桐月汐觉着好笑,急忙转头看了看楚越,见他闭着眼,便大着胆子用帕子挥了挥。
傅墨渊自是会意,伸长了手臂挥舞,用嘴型做着一路顺风,早些归来。
城门和傅墨渊都在眼中渐渐地远去,此时又值冬季,看过去便是光秃秃一片,桐月汐缓缓伸了个懒腰,从包袱中取出了一件较为厚实的外衣,坐到了角落,缩成了一团好似冬眠一般打起了瞌睡。
时间在昏睡中总是过得很快,当太阳升至正中央,官道上的路人和马车也是渐渐多了起来。
到了楚越所说的驿站,跟随的侍从便出声唤醒了楚越。
“老爷,是否现在用膳?”侍从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马车,低声询问。
楚越猛地惊醒,有些含糊地应了一声,用脚尖去踹桐月汐却扑了空,顿时一个激灵完全醒了过来。
定睛一看她就像小狐狸一盘蜷缩在角落里,怪不得没有踹到。
拍了拍胸口之后,楚越清了清嗓子叫桐月汐起来。
“这么快啊……”桐月汐睁开眼就是刺眼的太阳,迷迷糊糊地嘀咕了一句就翻身坐起。
楚越见她醒了便直接下了马车活动身子。
桐月汐正了衣冠也紧随着撩开了帘子,楚越早已选了个不错的位置坐下,将点心放在碟子中与热水中蒸了片刻,吃得不亦乐乎。
莫如雪和桐月汐分别坐在了楚越两侧,楚越命人将干粮给两人,又给她们点了壶热水。
烙饼倒的确许久未吃了,偶尔换个味道也是不错。
桐月汐撕了一小块放进了嘴里,烙饼虽是早上特意让厨子做的,可是到如今也是冷了,就着热水才觉得温饱。
莫如雪当上花魁之后便从未受过这个待遇,顿时不满地开了口,“楚公子!”
“老爷。”楚越横了莫如雪一眼,继续食着点心。
“老爷,您这是什么意思?我嫁给你可不是为了受苦来的。”莫如雪猛地摘下了帷帽,脸色一沉,眼眸一转,顿时引得周围路人纷纷侧目。
“姐姐,路途遥远,我们能省就省吧……”桐月汐柔柔地出了声,将帷帽递到她面前示意她戴上。
莫如雪本是不愿,但是楚越的脸色已经明显不妙,只得乖乖戴上。
“哼。我还真是娶了个母夜叉。”楚越冷哼了一声,不再多说。
莫如雪是上一届的花魁,这次又去参加,难免不会受人诟病。所以断不能再引起更多的风波。
而桐月汐这一阵子已是风头正旺,论名气,这一届参加之人应该无人能出其右。
可是名气大了,自然也会招惹一些好色之徒。
桐月汐可是二皇子的有力棋子,断不能被人毁了去。
所以一路之上无比小心谨慎。
楚越沉着脸饮茶,桐月汐默默地吃着,而莫如雪却是闹着别扭,侧着身。
若是常人,这断也不会再上前打扰。
偏偏有这么一些人,早已顾不得他人的心情。
“姑娘,赏我们些吃的吧?”一个衣衫褴褛的妇女抱着羸弱的孩子逐渐地靠近了桐月汐。
正专心喝水的桐月汐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给惊了一下,始终没有开口,隔着帷帽打量着那个孩子。
楚越侧过脸看了一眼,当即挥了挥手,“赶走。”
莫如雪转了下眼珠子,猛地出手取了块糕点,递给了那孩子。
桐月汐轻轻摇了下头。
一块糕点对于楚越来说自然是不算什么,但是对于那孩子可就不同了。
那老妇人当即磕头谢着。夫人长夫人短地唤着。
莫如雪的脸上这才露出了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