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希城动作比警察快一些,他抱住了她,不让警察碰到她,因为他怕警察会粗鲁的弄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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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因为送去医院及时而抢救过来,可是孩子的母亲对此事非常的愤怒,一定要起诉她。
陆希城前前后后找那一家人不下于二十次,终于孩子的父母松口,可以不告她,但一定要将她送往精神病院,否则谁知道下一个受害者又会是谁!
他怎么可能会让他们把她送进精神病院。
一旦进入那样的地方,她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好了。
为了将她暂时从警局里保释出来,陆希城只得暂时答应他们的要求,之后怎么办还不知道。
实在没办法就带她回国吧。
在第一次从警局把她保释出来后,陆希城就知道了关于她的一切。
青海城江家的江屿心,未婚先孕,难产孩子死了,她被那个男人抛弃了,身败名裂,在青海城呆不下去了,被江进强行送到美国。
江进给了她优越的生活保障,却从未关心过她心里的伤。
到了美国之后,她一个人住,失眠,烦躁,没有食欲,先是得了厌食症,暴瘦,整个人枯瘦如柴;之后是轻度的抑郁症,再后来就是因为失眠引起的躁狂症……
她整个人都病了,病入膏肓。
而在国内的江进,一无所知。
……
陆希城还没想好该怎么安置她,事情再次发生转变——她失踪了。
等陆希城好不容易找到她时,她站在事务所的顶层,足足有20层高,那天风很大,单薄的身子站在围墙上,被风吹的摇摇晃晃。
看得陆希城的心也跟着她在高处一起摇摇晃晃,像是随时会掉下去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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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唐时遇突然冷声喝止陆希城别说下去了,紧绷的轮廓像是被拉到极限的橡皮筋,随时会断掉。
他终于体会到什么叫“万箭穿心”,而这一刻他不止是体会着万箭穿心,他更体会到了万箭拔掉留下那些细细密密的血窟窿,一直在流血,连同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跟着在哀嚎。
陆希城桃花眸轻瞥了一眼他攥成拳头的手,青筋凸起,冷笑了一声,“这就听不下去了?”
“我还没告诉她是怎么从20层高的楼摔下去的,也没告诉你她每天晚上睡不着是怎么拿自己的头去撞墙壁的,我更没告诉你,当她发病,谁也不认识是如何的歇斯底里伤害自己,伤害别人,彻底疯了的样子……”
他的每句话都如同一把最锋利的匕首,专门往唐时遇最致命柔软的地方刺去。
唐时遇不敢继续听下去,甚至都不敢想她在美国究竟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
若不是陆希城亲口所说,他又怎么会想到曾经坚强如她,美好如她,优秀如她,竟然会……疯了。
那段过去不单单是江屿心难以启齿的过去,不愿提及的一段灰暗,也是陆希城不愿意提及的。
他花了那么长时间,那么多的精力好不容易将支离破碎的她拼凑起来,现在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再次被唐时遇摔得破碎不堪。
“唐时遇,你说的对,我是嫉妒你。嫉妒你有那么美好的一个她死心眼的爱着你。为了你,她把自己所有的骄傲和自尊,能抛弃的全都抛弃了,可你却把她往死里逼,事到如今你即便有再多的身不由衷都不值得被原谅。因为换做是我,哪怕是和她一块去死,我也不会不要她。现在你觉得自己还有什么颜面去见她吗?”
唐时遇沉默,低垂的眼眸遮挡住他所有的情绪,让人无法窥探他的想法和想法。
可是上下滚动隐隐颤抖的喉结出卖了他表面的镇静,他不是不想说话,而是如刺在喉,吞吐不得,痛的说不出一个字。
陆希城起身,拾起自己的外套,居高临下的扫了唐时遇一眼,声音沉冷:“现在我不再嫉妒你了,因为这么好的女人你不珍惜,我来珍惜。在美国是我陪她走出最艰难的岁月,这些年我们相依为命,唐时遇你凭什么和我争?在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资格和我争,唯独你没有!”
字字句句掷地有声,说完陆希城潇洒的离开。
若不是万不得已,他不会去揭开她满目苍夷的伤疤,他就不相信在知道这么多以后,唐时遇还能心安理得,理所当然的纠缠她。
除非唐时遇真不知道“羞愧”两个字怎么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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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时遇一个人坐在木椅上,宛如一座石雕。
他低着头,十字交叉抵在自己的额头上,感觉自己的内心有什么在撕扯,近乎要将他撕碎。
浓密如扇的睫毛垂落下来,遮住了所有的痛苦与折磨。
一阵风吹来,有什么从他的脸上轻轻的*。
宽阔伟岸的肩膀再也绷不住的颤抖起来。
夏未央,爱情已只剩满目苍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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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烯湮:婚礼快写到了,大家稍安勿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