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婉却倔强的不听他们的劝告,就是不肯回去,“你们走开,别管我,他何时回来,我就等到何时。”
身边的人为难,“姑娘的身子一直不好,眼看着就要下雨了,若是再淋了雨,将军回来怪罪了,奴才可担待不起。”
“无妨,一切有我,与你无关,你且回去,不用再来劝我了,我定是要……”玉婉哽咽,“我定是要等他回来的。”
前一次,她得知清涟对君凛的情,即便自己心中也深深思念牵挂着他,可她还是不发一言,默默远走,到后来,当一切真相都被拨开时,她与君凛,却再也回不去了。
这一次,即便她与夏侯敬最终没能在一起,她也想,她也想问个清楚,好叫自己死心。
如所预料的一样,雨点开始淅淅沥沥的落下,渐渐越下越大,如同瓢泼般下得疯狂。
玉婉的全身湿透,有好心的奴婢撑伞站在她身边,却也被她推走了,她就那样孤单且决绝的站在那里,盯着那条夏侯敬回来的唯一的路,动也不动。泪水雨水交织在一起,甘甜中混杂着苦涩,玉婉一一饮下,终于明白世事无常。
雨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夏侯敬也没有回来,就在玉婉支撑不住要倒下的时候,终于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了玉婉半开半闭,疲倦不堪的眼中。
那人捂着左手臂,也是跌跌撞撞的走来,见玉婉纤细的身影立在雨中,咬着牙快步走近。
“你终于回来了……”玉婉看清是夏侯敬的那一刻,无力笑了,软绵绵倒下。夏侯敬慌忙伸手去接,原本受伤的手不堪重负,双双倒在地上,夏侯敬努力站起,用完好的右手撑起玉婉,半蹲着扛起她,进了院子。
原本安静的院子此时却是热闹了,众人忙不跌的打水拿药请大夫,直忙到天际露白,才渐渐就绪。
夏侯敬坐在桌边,一面让大夫给他包扎手臂,一面担忧的看着躺在床上的面色苍白,不断冒汗的玉婉。
“大夫,婉儿怎么样了?”
老大夫叹息一声,摇摇头,“唉,这姑娘原本体内就有毒,身子骨本来就比平常人要弱些,若是好生照料着,也无大碍。可是这姑娘三番五次淋雨,情绪也是极不稳定的,性命是可保住,若是不能及时找到解药,这铲一留下,可就是一辈子的事了。唉~”大夫又是一声叹息,“小小年纪,倒是怪可怜的。”说着包好了夏侯敬的胳膊,独自下去开药了。
夏侯敬走到玉婉的床边,握住玉婉明明夏日里却很冰凉的手放在唇边,一滴晶莹的泪便沿着他同样疲倦的脸缓缓流下。
他抚上玉婉瘦削苍白的脸,用指肚刻画着玉婉的模样,脑中是老大夫遗憾可惜的话:若是留下铲,可是一辈子的事。
夏侯敬对着玉婉看了好久好久,俯身亲亲吻上玉婉小巧却干裂到起皮的唇,又一颗泪“啪”滴在玉婉的眼下,玉婉的睫毛轻轻颤了颤,随即又归于安静。
“对不起。”夏侯敬久久凝视着玉婉,他看着她紧闭的眼,憔悴苍白的脸,瘦得只剩下骨头的细长的手,悄然落泪。
“对不起。”夏侯敬又一次说着,眼中是千分万分的不舍,却还是放下了玉婉的手,转身走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