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世子轻轻地敲着茶几,嘴里哼着轻微的江南小调,没有接腔。
叶指挥见状,也发火了,怒道:“世子,这次我们都是在替你做事情。你的事情成了,却不管我们的死活?哼哼,你无情,休怪本将军无义,真到了紧要关头,说不得本将军只好把世子的那些事情全抖落出来。”
韩世子眉头渐渐地皱起,拧成个川字形,不悦地看叶指挥一眼,又将目光投在黄子仁身上,不满地喝问道:“你们安东中卫怎么回事?小王只是要你们帮着把东西送出城去,可没要你们去杀人!还想杀堂堂的平凉游击将军!现在好了,姓许的一把火烧起来了!”
黄子仁脸色比谁的都差,苦恼不已地分辨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刘戈向来本分,他会突然出手伤了戴风,连我都十分不解。”
韩世子骂道:“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如此不守规矩的人,怎么还能升到百户官?”
黄子仁道:“刘戈这人,极重情义,知恩图报,我对他有大恩,多半是当日他见我与那戴风争吵,心中不愤,这才愤而出手。”
叶指挥喝住道:“好了,刘戈人都死了,还议论他做什么!现在还是想想怎么安然渡过这个难关。”
韩世子叹了口气,转而看向客卿高子林,问道:“子林,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叶指挥和黄同知心知此人是韩世子的心腹谋士,素有谋略,便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高子林。
高子林一身白袍,头戴纶巾,肩插纸扇,一副酸腐学究打扮。只见高子林摸出纸扇,展开轻扇了几下,感觉扇到且上的全是凉风,便尴尬地停止了摇扇子,摇头晃脑地沉吟一阵,看一圈众人,胸有成竹的微微一笑,自信满满地道:“为今之计,只要咬住叶大人是按照平凉知府张凤奇的手令命令,奉命行事。至于刘戈箭伤平凉游击将军戴风一事,纯属刘戈的个人行为,与安东中卫,与叶大人和黄大人都没有任何关系。至于什么马车货物的事情,更是子虚乌有!对了,叶大人回去之后,不妨起草封文件,说明刘戈在行凶之前就已经被清理出安东中卫了!”
“妙!太妙了!”叶指挥想了一下,不由扶掌大笑,朝高子林道:“高先生大才,叶某佩服!”
得到了高子林的妙计,叶指挥便拉着黄子仁敢紧回驻地去做准备工作。
韩世子待叶,黄两人走后,朝高子林叹道:“可惜了刘戈,终究不能为我所用。”
高子林起身朝韩世子深施一礼,恭维道:“区区一个射箭的莽夫,为了世子的大计,牺牲了便牺牲了罢,世子何必耿耿于怀。只要大事可成,到时世子便是开国的功臣,整个大明朝都要看世子的脸色行事,到时世子挥下想要多少个刘戈这样的人,都是招手即来!”
高子林说得鼓舞人心,韩世子听了却反应不大。他远眺着远方灰蒙蒙的天际,轻叹道:“但愿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