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都山下,两军对垒。
连日的厮杀,戴风神情疲惫。他的身边,梁军先锋官罗汝才,骑兵营主万文山各自坐于马上,神情凝重地看着缓缓逼近的民军大军。
经过连番地阻击,厮杀,断后的梁军付出了近二万人的生命,给民军造成了极大的损伤,民军十五万人马已锐减了三四万人之多,真正可战之兵也就是十万人左右。然而十万民军散开来,铺天盖地,将武都山上的天空都映衬得变了颜色,战旗猎猎,战鼓雷动,马蹄声重,寒光如林。
以五千人马,对阵十万民军!
民军的新首领,黄子仁一身崭新的银白色战甲,骑马越众而出,看向戴风等人,阴沉沉地一笑,说道:“戴风,我敬你是长辈,愿给你们指条明路。如今我十五万大军压境,明军不堪一击,即便是许梁和他的梁军也是回天乏术!大势如此,你们何不辩明形势,弃暗投明?只要你们肯归降于我,我封你们做大将军!”
戴风不屑地呸了一口,冷冷地道:“黄子仁,何为暗,何为明?遥想当年,你与许梁情同兄弟,如今居然成了生死大敌!何至于此,黄子仁你比谁都清楚。许梁宅心仁厚,为人所景仰,不如你率挥下十几万民军归降于许大人,成为梁军中的一份子!老夫替许大人做主,你与许梁尽弃前嫌,重修旧好如何?”
黄子仁神色阴沉下来,盯着戴风威胁地道:“戴风,你当真如此冥顽不灵?执意抵抗到底?你看看你身后才区区五六千人马,而我军十五万之众,以五千对阵十五万,真是螳臂挡车,不自量力!”
“哼,”戴风冷笑,“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自汉中城一路走来,我们交战不下十次,民军死伤无数!如今居然还敢称十五万之众,真是恬不知耻!”
“戴老匹夫!今日本将军必斩你于马下!”
戴风连日来,带着一万多梁军,神出鬼没,时不时出现在民军大军周边,找机会就上来厮杀一阵,虽然民军仗着人多势众,每次都将戴风杀退,然而多次厮杀下来,民军死伤惨重,减员减得利害,这也是黄子仁大动肝火,亲率大军,一路死追不放的原因之一。
论单兵作战能力,梁军士兵比之民军高了不止一点半点,黄子仁和军师高子森都深知,许梁和梁军虽然自汉中府内退走,但梁军并未伤到根本,只要许梁回到平凉府,假以时日,又可以再次组建起一支几万人的梁军出来!黄子仁和高子林都视许梁的生死大敌!黄子仁要想成事,必先除去许梁这个心腹大患!
这一点,黄子仁,高子迎,高迎祥都有深切的认识。
“杀!”黄子仁大刀朝前一指,沉声大喝!
民军齐声大喊,“杀!!!”朝戴风等人冲杀过去。
“御敌!”戴风大喊!
“哈!”戴风身后,五千梁军齐声大喝。
两军甫一接触,便展开激烈的厮杀。
面对如同潮水一般席卷过来的民军大军,梁军收缩成一个方阵,如同磐石一般,阻挡在民军面前。长枪齐刺,弓弦声振!
噗!噗!噗!各式兵器扎入人体的沉闷声响,令人牙酸。梁军以长枪兵押在阵前,辅以刀盾兵,弓箭手居中放箭!全力抵抗民军的攻势。
戴风,万文山,罗汝才三人各居于梁军方阵一边,维持梁军方阵的阵形。
戴风一柄六十多斤重的大砍刀,轮转如飞,每一刀劈出,必带走民军将士的身体一部分!
“啊!”戴风一刀将一名冲上前来的民军左边肩膀齐根劈下,那民军士兵惨叫着,左边身子鲜血如注,向地上倒去,尚未倒地,噗的一声,又一杆长枪刺到!
戴风须发皆张,浑身浴血,如同怒目金刚,接连出刀,连斩数人!其神勇之姿,令冲上前的民军望而生畏。
武都山下,杀声震天,惨叫声此起彼伏!民军一波一波地冲击,倒下一批,再冲上来一批!梁军的长枪,刀盾,弓箭拼死杀敌!尽管梁军将士上下一心,各各奋勇,然而面对似乎永远都杀不尽的民军,梁军士兵不断有人有伤倒下,梁军方阵不断收缩!
簌簌!藏于梁军方阵中的弓箭手最后一支箭射完了!弓箭手扔了手中的弓箭,抽出腰际的配刀,大喊一声,替下前边的梁军将士!
“梁军将士们!稳住阵脚,绝不退缩!咱们多坚守一刻钟,便给许大人多争取一些时间!”戴风又劈死了四名民军士兵,朝身后不足两千人的梁军士兵沉声大喊!
众梁军士兵齐声大喊,神情坚毅!
民军方阵中,闯王高迎详打量着前方的厮杀现场,慨叹道:“梁军之中,居然有如此神勇无敌的老将军!戴风若能为我军所用,必是一员猛将啊!”
黄子仁沉着脸色,两军的厮杀已持续了一个多时辰,虽然梁军方阵在民军的攻势下不断缩小,不断后退,然而方阵却始终未乱!
而民军连续不断的攻势,却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保守估计,战死战伤都不下万人!
在这里多担搁一刻钟,许梁便能多逃一段路!黄子仁觉得不能再拖延下去了,他朝民军首领王左桂沉声喝道:“王将军,你再带五千人马上去,务必将梁军冲垮!”
王左桂一阵失神,面对如同战场杀神一般的戴风,王左桂打心里不想与戴风交手!这不是校场比武,而是殊死搏杀,以王左桂的身手,估计一个照面,王左桂便要饮恨刀下。
“……是。”面对黄子仁看过来冷沉凌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