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梁也不作停留,先回了趟光禄寺,把光禄寺少卿沈从良和寺丞王启年叫到房内询问了些光禄寺的日常事务。见沈从良将光禄寺衙门的诸多事情打理得安排得井井有条,许梁便安心地回东江别院,准备也如太常寺卿付玉一般,回去补觉。
然而补觉这种事情最终是没有做成的。
许梁刚回到东江别院不久。铁头也急匆匆地赶了回来。听说许梁回来了,便急步进了许梁的卧房。
“少爷,有情况。”铁头的神情严肃。
许梁从温暖的锦床上坐起,抬头看着铁头,问道:“什么情况?”
铁头道:“曹阁老的死有蹊跷。”
“说来听听。”
铁头便将青衣卫探听出来的消息组织了一下语句。郑重地说了出来:“据侦缉处在锦衣卫内部的探子回报,曹阁老自杀的当晚,曾有一名黑袍人去了诏狱,在诏狱里与曹阁老详谈了许久。”
许梁听了,不由得坐直了身子,原本曹阁老自杀,许梁便感到很奇怪。以曹阁老老狐狸的性格,应当对生命是极为珍惜的,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许梁相信。曹阁老是绝对不会选择自杀这条路的。
现在果然有人去见了曹阁老,还一付藏头露尾的样子,肯定没干什么好事!
“可曾查到那黑袍人是谁?”
铁头遗憾地摇头,道:“那人十分谨慎,进出诏狱也十分小心,咱们的人没办法查证。”
许梁分析道:“此人能够自如地进出锦衣卫诏狱,应当是朝庭里的官员,而且地位不低。他这么躲躲藏藏地去见曹阁老,肯定是不想暴露身份。传令下去,设法查清楚那黑袍人的身份。”
“是。”铁头应下了。转而又正色说道:“少爷,青衣卫还探听到一件更加紧要的事情。”
“说!”
铁头道:“那曹阁老自杀前,曾撕下身上的囚衣,写下一封血书!”
“什么?!”许梁大惊失色。一翻身,从床上起来,立马站到了铁头面前,紧盯着他,沉声问道:“什么样的血书?”
铁头摊了摊手,道:“我们的人只知道有这么一封血书。上面写了什么却是不得而知了。据内线回报,曹阁老一死,看守便紧急报告了锦衣卫都督骆养性。那封血书,只有骆都督一人看过,随后骆都督便拿着血书急匆匆地进宫去了。”
许梁不禁有些不安。皱着眉头在屋内走来走去。
“怪不得今日一早,几位内阁大臣等人便被陛下召进了宫内,连今日的早朝都罢了。”许梁沉吟着说道:“当时我便在想,即便曹阁老自杀了,也不应当引得陛下罢朝!原来其中还有一封血书在作祟!”
许梁心中不由因这个消息变得烦燥起来,原本曹阁老是必死的局面,谁成想这位曹阁老也当真了得,临死前还要搞点名堂出来,多半是不甘心就此死去,要拉个垫背的!
铁头见许梁神情变幻不定,不由也跟着紧张起来,惊惶地问道:“少爷,这件事情,会不会牵涉到咱们?”
许梁顿住脚,沉思了半晌,缓缓说道:“人之老这份血书,无论涉及到谁,份量都是极重的。咱们与曹阁老明争暗斗了这么久,虽然说咱们做得都比较隐秘,但谁能保证,曹阁老不会在临死前猛然醒悟,疑心到咱们头上?这种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许梁琢磨着,指示铁头道:“阿铁,你再传令下去,青衣卫全力追查那封血书的内容!”
许梁打发了铁头出去调查,他一人在屋内思索了片刻,心中始终不安,便呼喊丫环柔儿进屋,替自己穿戴整齐,再次去了光禄寺衙门。
到了衙门里面,在自己的办公房内坐下不久,光禄寺丞王启年便一脸诧异地尾随进来,打量眼许梁的神色,不由惊咦一声,问道:“大人,你的脸色很难看,可是出了什么意外?”
许梁朝王启年道:“启年,你速去都察院,把佥都御史黄道周叫过来,本官有重要事情要与你们二人商议。”
王启年见许梁神情焦急,不敢怠慢,转身便快步去请黄道周了。
半个时辰的功夫,黄道周和王启年便一道回来了,二人进了许梁的办公房,命人在门外守着,又半严实了房门,才各自搬了张椅子,坐在许梁对面。
王启年去请黄道周的功夫,许梁已经渐渐沉下心来,已经不会那么惶惶不安了。抬眼见黄道周和王启年都探询地看向自己,许梁便沉声,将曹阁老自杀前还写下一封血书的事情说了出来,并且把自己的担心也一并提了出来。
黄道周和王启年听了,双双大吃一惊。曹阁老自杀的事情,两位亲信是听说了的,然而曹阁老死前还写下了绝笔血书,这种事情两位亲信便不得而知了。
黄道周和王启年都陷入了沉思当中。良久,黄道周首先抬起头来,看向许梁,皱眉说道:“大人的担心不无道理!曹阁老此人,为官数十载,老奸巨滑,说是聪明过人也不过份。如果他真的在最后时分,大彻大悟,将构陷他的人锁定在大人身上的话,那他这封绝笔,便极有可能是向朝庭做最后的申辩。不过……”
许梁追问道:“不过什么?”
黄道周眨眨眼睛,道:“不过大人也不必太过忧心。构陷曹阁老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