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梁摆手道:“哪里,朱将军过奖了。”他看了看这三位,在长安城里,自老秦王朱存枢死后,新秦王朱佑年,加上镇国,抚国这两个勋贵,便算是长安城里的勋贵代表了。这个时候,朱佑年和朱奇,朱能凑到一起,还巴巴地守在这里求见自己,到底为了哪般?
许梁便惊奇地问道:“三位联袂而来,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还请直说吧?”
秦王和镇国,抚国三人互相看看,秦王朱佑年毕竟年轻,脸皮还没修炼到家,便由年长一些的抚国将军朱能开口说道:“巡抚大人,我们这些受祖上余荫,忝为陕西勋贵。眼看着这两年,陕西在巡抚大人的大力治理下,百姓生活日益安定,我们都深感欣慰哪。虽然说大人实施新税法,我们这些人都贡献出去大部分的田产,收入大为减少……”
“嗯?”许梁挑了挑眼皮子,看了抚国将军朱能一眼,淡然道:“朱将军的意思,难道是责怪本官的新税法太过严厉,损害到朱将军的利益了?”
朱能吓了一跳,连忙摆手:“巡抚大人息怒,我不是这意思。咳咳,去年布政使司要重新丈量田亩,我们几人都是全力支持的。”
秦王朱佑年和镇国将军朱奇也忙附合道:“是啊,巡抚大人,我们都捐献了一半以上,那是十分支持巡抚大人的。”
许梁淡淡地点头,“那就多谢诸位了。”
朱能忙道不敢,沉吟了会,又开口说道:“只是……巡抚大人,咱们这些陕西勋贵,自认是极为拥护巡抚大人的。只是去年一年,陕西勋贵名下的田产便少了至少七成以上,那个……田产少了,每年的收入也就大为缩水,您知道的,咱们这些人在陕西发展数代了,每家每户都有成百上千人要养活,咳咳,光靠那些剩下的田产所出,维持日常开销已是相当艰难了。”
许梁抬了抬眼皮子,道:“朱能,我记得你们这些勋贵,每年朝庭是会拨付一笔不少的奉养银子的吧?”
朱能听了,心中顿时更加苦涩,幽怨的看着许梁,拱手道:“唉,巡抚大人有所不知,自去年巡抚大人主政陕西之后,一力主张税务改革,惹得朝庭户部不满,如今朝庭已经停发了咱们这些人的每年的奉养了。”
“哟,还有这种事?”许梁听了,心中很是快意,然而表面上依旧大为惊讶,甚至还有些愤愤不平:“户部这些人未免也太不讲道理了。唔,本官想起来了,现在的户部尚书还是毕自严这个老家伙吧?”
秦王等人点头。
许梁便一付无能为力的样子,摊手道:“别的人都好办,只是这个毕自严向来油盐不进,我也拿他没有办法。唉,你们受了苦,还是想办法忍一忍吧。”
秦王等人不禁苦笑,秦王朱佑年心里憋屈得无以复加,回到长安继任秦王之后,他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老爹,前任秦王朱存枢要把自己留在京师读书,实在是国为秦王府已经只剩下空壳一个了。
朝庭的奉养没有了,若找不到新的经济来源,只怕已经缩水到只有一百二十几号人的秦王府又要忍痛裁员了。
这真是藩王界的耻辱啊。
现在,这个可恶的陕西巡抚许梁还想叫自己这些人再忍一忍?难道要叫自己这些人都去喝西北风吗?!
秦王朱佑年再也忍不住了,登时就气呼呼地出声了:“巡抚大人,你的新税法收了咱们大量田亩,你是陕西巡抚,硬要这么做,咱们这些人也无话可说。可是,你总该给咱们一条活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咱们饿死吧?”
许梁抬起眼皮子,惊奇地看了眼年轻的秦王朱佑年,道:“哟,小秦王爷火气挺大的嘛!这样不好,当年要官和你爹,老秦王一齐在土鲁番并肩作战的时候,老秦王可比小秦王爷能够沉得住气哪。”
秦王朱佑年差点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自己堂堂大明藩王,身份尊贵无比,在许梁嘴里,居然叫成了小秦王爷?!自己今年已经二十二了,妾室都娶了三房了,哪里小了?!
秦王朱佑年怒气上涌,就要发怒,好在一旁的镇国将军朱奇见机得快,连忙拉住了秦王朱佑年,把他按回到座位上。
许梁鄙视地看了秦王朱佑年一眼,悠悠地说道:“嗯,本官知道,去年的新税法实施,你们都是出了大力气的。本官也不是那种恩将仇报,赶尽杀绝的人。你们的难处,本官也会放在心上,等忙完了赤斤城招商的这档子事情,本官便把陕西布政使何准和齐楚,参政王启年一道叫过来,争取商量个办法出来……”
许梁说得不紧不慢,秦王,镇国,抚国两位将军便是听得脸色难看,什么叫争取商量个办法出来?保不齐还有商量不出办法出来的时候?
看来不挑明是不行的了!抚国将军朱能与另两人对视一眼,便轻咳一声,打断了许梁的话,拱手道:“巡抚大人,其实不必如此兴师动众。想要解除陕西勋贵的危难,眼下便有个好机会!”
许梁遗憾地住了嘴,看着抚国将军朱能,问道:“听朱将军的语气,你们多半是商量出了办法。说吧?”
朱能便道:“如今巡抚大人正在大力往赤斤城引进商人。这几年,我们看见不少大明朝有名气的商人都云集长安城,看形势,这些商人多半是会同意到赤斤城做生意的。巡抚大人,我们几个陕西勋贵商议过了,我们也想加入到赤斤城商人的行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