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理掉压在衣柜上的砖块杂物,木棍也撬断了,我把半截木棍一扔,蹲下来清理衣柜里的东西。
因为衣柜在最下面压着,里面的衣服日用品什么的倒是一件没少。我把旧衣服旧报纸老爸的破背包等堆在一边,从底下挖出我的书本。
忙活半天掏干净衣柜里的存货,把挖出来的东西堆了几摞,然后坐在一块砖头上挨个扒拉书。记得我的学生证就夹在哪本书里面了。
院子外面又传来脚步声,我瞥了一眼没理。这么会工夫,已经有很多人来过又走了。
两堆书本扒了一半,终于找到夹在管理学里面裹着学生证的休学证明,我郁闷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把学生证和休学证明塞进衣兜。
看看堆了两堆的书本,拉过来一件长袖旧t恤,把书本都塞进t恤里面。再拉一件长袖衬衫,撕下一条布把t恤下面的口一扎系紧,两条袖子一系,就是个大背包。
“是小鱼吗?你在那扒拉什么呢?”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我扭头一看,只见居委会的马大嫂拿着手电筒站在院门口张望。
“是马大嫂啊,你怎么这么晚过来了?”我看看手机,已经晚上10点多了。
“我听王老头说你回来了,就过来看看你走了没有。”马大嫂慢慢走过来,扫两眼我家的一片废墟,“这两天老多人来你家捡东西,捡走了不少呢,我也拦不住。”
“没事,都是破烂东西,捡走就捡走吧。”我不在意地站起来,把t恤背包背上,从砖头堆上下来,“这两天拆迁办的人又来了没有?”
“怎么没来啊,天天来,催着我们搬家呢!”马大嫂撇撇嘴,“净拿着你家房子塌了说事!”
“他们都没提搬迁条件的事?”我拍拍手上的土说。
“没提,不过我倒是提了,他们说不知道。”马大嫂扭头张望一下斜对面李奶奶家,“今儿早上没见李奶奶去买油条,我光顾着应付拆迁办的人了,也没得空来看看。正好你回来了,咱们一起去看看吧。”
“好,去看看。”我迈步往外走。
李奶奶每天早起出去买早饭,不是油条就是包子豆浆,风雨无阻的。她家里没别人了,是我们民岩区孤寡老人中的一个。要不她怎么那么闲,没事就跑我家做饭去呢。
来到李奶奶家门口,见破旧的木门上没上锁,明显人在家。门缝也没有灯光透出,应该是睡了。
我看一眼马大嫂说:“里面黑着灯呢,是不是睡了?”
“不会这么早睡觉吧?”马大嫂趴在门缝上看看,“往常这时候她应该在听收音机呢。”
“难道身体不舒服?”我轻轻拍了两下门,大声说,“李奶奶,您睡了吗?”
这么一拍,院门就“嘎吱”一声开了,竟然没上门闩。这不正常,平时天一黑,李奶奶铁定要从里面上门闩。
“哟,怎么没上闩啊?”马大嫂举起手电筒往院子里照了照,李***屋门是虚掩着的,“里面的屋门也没关紧,这是怎么了?”
我眉头一跳,大步走进去说:“不会是出事了吧?”
推门进屋拉开电灯,节能灯一亮,看到巴掌大的屋子中央放着一张小木桌,桌上摆着个粥碗,里面的粥还有半碗。
马大嫂走过去摸摸那粥碗,“凉的,看来是吃剩下的。”
我有点心慌,走过去挑帘子进了里屋。借着外屋透进来的灯光,看到李奶奶躺在床上,盖着厚厚的被子,似乎是睡着了。
“哟,真睡啦。”跟进来的马大嫂小声说。
我眼睛一转,看到床头柜上放着水杯和药片。伸手拉一下墙边垂着的灯绳,屋子里一亮,走过去看看那药片,是感冒药。
“李奶奶感冒了。”我转身坐在硬邦邦的木板床边,摸一下李***额头,竟然烫手!
“天啊!好烫!李奶奶发高烧!”我吓了一跳,急忙缩回手,看到李***脸烧得潮红。
“这样烧下去会出事!”我心急的取下t恤背包放在床脚,站起来掀开李奶奶身上的被子,把她拉起来背在背上,“必须马上送医院!”
马大嫂赶过来也摸一下李***额头,吓道:“我地娘,这么烫!快!先送诊所吊一针!”
背着昏迷的李奶奶匆忙往外走,马大嫂也顾不上锁门,跟在我身边给我打着手电筒照路。这时候小巷里几乎没有行人了,除了上晚班的,其他人都睡的早。
刚走出我家门口的小巷,一转弯就看见几个小混混把两人并肩那么宽的小巷堵了个严实。他们吹着口哨耍着匕首,迈着闲散的步子走过来。
我猛地站住,心里急跳两下,海沙他们不是去调查这些小混混了吗?他们怎么在这里?
“小鱼,怎么不走了?”马大嫂奇怪地问。
我抿一下嘴唇,把背上的李奶奶往上托一下,转过身想绕道,是后面也有几个小混混堵着路走过来。
我家门前这条小巷是“回”字形的,前后两个巷口都在这一条小巷上,如果把前后都堵了,我就插翅难逃了。
“哟,这些小年轻的怎么看着不善啊?”马大嫂也发现不对劲了,有些胆怯的往墙边躲了躲。
“江小鱼,这回我看你往哪跑!”前面的一群小混混站住,后面堵路的小混混也停在另一边的巷口,这样我怎么都绕不出去。
转身看着前面那个领头说话一脑袋蓝毛的混混,皱皱眉大声说:“我这里有病人!”
“不就特么生个病嘛,又不会死人。”蓝毛混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