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悦耳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炎烨一度以为自己是因为担忧过度产生的幻觉,他不由摒除一切杂音,绯色之眸缓缓的阖上,沉入神识之中。原本漆黑的一片蓦然亮了起来,重重迷雾过后,他竟然看到了那个他此刻最为挂心的人。
“炎烨,炎烨,你可否能够听见?”凤独舞可没有炎烨的能耐,所以她根本看不到炎烨,没有感应到炎烨的回应,便又一遍一遍的问。
“我在。”炎烨几步上前,想要靠近却发现因为凤独舞的修为太低,无法以通神符为媒介,和他神识相见,所以他能够看到她,却触碰不到她,而她连看都看不到他。
“炎烨。”满怀忐忑的凤独舞没有想到真的可以和炎烨联系到,不由激动道,“炎烨,时间紧迫,你听我说,不要顾及,我能够承受。”
“你能否承受,我比谁都清楚。”炎烨的目光定定的落在那一抹雪白的身影上。
印象之中,她似乎和他一样更钟爱张扬狷狂的红色,除去在上三天的拿一套宫装,他极少看到她身着白衣,此刻的她一袭白衣如雪,在这个白茫茫的意识空间之中,几乎融为一体,也正是如此将她那一瀑漆黑乌亮的秀发衬得格外的清晰,秀发之下娇美的容颜更加的俏丽,世人都说三神族神丹兮乃是世间女子冰清玉洁之最,可在炎烨看来,神丹兮与这个平日如火一样张狂的女子想必,那就是冰雪与冰玉的差别,神丹兮就是冰雪,有着高洁的表面,却经不起日月的考验,任是再美,终究有融化的一日,可她不同,她有一种可以镌刻到灵魂的美,那种美就似玉一样温润的点点渗透,每个人的灵魂。
凤独舞愣了愣才道:“我不是一个大义的女人,我不会为了旁人牺牲我自己,更何况我现在还怀着孩子,若非有把握,绝无可能拿着我的孩子去冒险。”
这一番话,让炎烨陷入了沉思。
凤独舞等了片刻,也没有等到炎烨回话,只能接着道:“我身边有一个人,他是百草之灵,他的灵元足可抑制住血咒。”
“那人是何修为?”
凤独舞故意不提云倾歌的修为,却没有想到炎烨似乎不好糊弄,顿了顿才如实道:“元宗……”
“区区一个元宗,也想镇住血咒?”炎烨冷哼一声。
“虽然不能镇住,但是可以压制,我自己也会出力,所以你要速战速决。”凤独舞直言道,“这是最好的办法。”
“最好的办法?”炎烨唇角轻勾,“于我而言这不是最好的办法,最好的办法便是我与他之间……一死。”
“炎烨!”凤独舞心头一紧,“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炎烨轻笑道,“他此刻定然在想我会不会出手,我若毫无预兆的出手,他只怕就会死无葬身之地,这可是除去他的绝佳好机会,赔上一个迦叶帝都又何妨?”
凤独舞听后沉默了很久才道:“你不会如此,又何必这般说?”
“我不会?”炎烨冷笑,“何以见得,我可不是仁义之人,为达目的不折手段,可是我的拿手好戏。”
“你不会。”凤独舞很坚定的说道,“我相信你舍得牺牲一个迦叶,可那背后之人明显不是针对镜月,即便也不是针对你,按照他如今的行事来看,你也成为了他的绊脚石,若是你此时陷害了镜月,兽族不会善罢甘休,我的儿子就在龙宫,兽族不会散乱,你将会把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所以我只当你说的你和镜月之间必有一死,你是……打算将我气走,然后牺牲自己抱着整个南叶帝都葬身是吗?”
炎烨艳丽如同红宝石一样的绯色之眸闪动着,却没有说一句话。
“炎烨……你没有必要为我牺牲至此……”凤独舞轻声叹息。
炎烨如果丧生,与水镜月是相反的效果,水镜月如果有个万一,兽族会恨透了炎烨,因为水镜月是因为炎烨而死,且是相助炎烨而被炎烨害死,而反过来却不一样,炎烨的死有人在身侧,都会看到与水镜月无关,群龙无首之际又有外敌要抵御,水镜月这个在危难之时向上三天施与援手的龙皇就会轻易的被承认,炎烨还可以用他和南叶帝都的死亡极其天下的修炼者的惊惧和愤怒,就会在短暂的时间将所有的势力凝聚,因为他们需要活命,需要先抵御那一个明显跟人族有仇的敌人,不将之除去他们将会寝食难安。
而最重要的一点,炎烨若死她体内的镇灵符就会自动的消失,她会回到最初被血咒镇压的状态,却不会因为炎烨的镇灵符衰弱被血咒冲破而被血咒反噬,尽管凤独舞不是一个自作多情的女人,但是她也隐隐猜到了这样打算只怕多半是因为顾及到她……
因为她一旦被血咒吞噬重则神魂俱灭,轻则被拖入无间隧道……
“炎烨……”凤独舞张了张嘴,却停了很久很久才道,“我……我不想你死,你明白吗?”
炎烨不能死,更不能因为她而死,否则她这一辈子都亏欠他,亏欠的永远也偿还不清,不仅仅是她,她的儿子,她的丈夫都会亏欠。也不仅仅是亏欠炎烨,更加亏欠了南叶帝都所有的生灵……
炎烨依然没有说话,他的目光晦暗不明。
少顷,凤独舞咬了咬牙才开口道:“炎烨,我不是一个善良仁慈的人,可你若因我而置整个南叶帝都于不顾,这一笔血债将会永远压在我的心口上,你比我更了解血咒,一个中了血咒之术的人一旦心生心魔,我就会变成一个血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