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歌侧头仔细的斟酌着词句许久才道:“从前说奴婢像极了凝贵妃的人不在少数皇上觉得像大概也是因为凝贵妃已经作古容貌上无从参考的缘故”凝歌恰如其分的提醒着凤于飞“凝歌”刚“去世”的消息
不过是余光不经意之间在那人面上稍作停留果真见着凤于飞神色微微一僵原本有些软糯下弯的唇角登时抿成一条直线直勾勾的看着面前叫做心水的丫鬟沉吟道:“你缘何知道朕说的是凝贵妃”
凝歌心神一怔这才觉得自己是自作多情说多了话思忖良久才道:“只是诸多人说奴婢像而已所以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已经故去的凝贵妃罢了”
凤于飞挑眉喃喃道:“已经故去”
凝歌连忙点头眼角余光瞧着横在自己颈边的手腕凤于飞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收回了自己的手臂冷冷的瞧着凝歌
“前面的宴会孩子继续皇上怕是不能耽搁太久”凝歌微微福了福身子提醒道
听着凝歌沙哑的声音凤于飞瞬间有中心如死灰的错觉心中仅有的希望也跟着熄灭了
“你和她很像”凤于飞忽然道错开了身子背对着凝歌他有一百个理由能置面前的人死地只是看着那相似的身形就连行礼都一样的端庄的女子他却是下不了那个手
若非是面前的人身份在制衣局有据可查若非是面前的女子声音沙哑不如凝歌那般温软他会相信所谓的心水都是假的她就是凝歌
不过是毁了容貌罢了
可是他派出去的所有的探子反馈回來的欣喜都是一样的长彦甚至把内务府的登记簿翻了个底朝天确确实实的告诉凤于飞心水入宫有些年头了沒有可以替代的可能
前些日子因为家中困苦偷了家主嬷嬷的东西被动了大刑不幸毁了容貌死里逃生之后才勉强在制衣局内存活下來
“奴婢白日里倒药渣子丢了东西这时候才想起來过來寻惊扰了皇上了”凝歌又是盈盈一礼话说的滴水不漏
凤于飞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凝歌忽然问道:“今日宴会之上彦贵人有鱼尾衣可是出自你手”
想起凝歌册封时候自己设计的春上装曾经惊艳一时鱼尾做礼服和花朵做装饰的想法都标新立异她们之间若只是相像总不能是连这样奇异的想法也是一样的吧
不知不觉的凤于飞又对眼前的丫鬟充盈着希望目光如钩子一样死死的钉在了凝歌身上生怕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凝歌心思微微一顿却是答非所问“皇上是喜欢彦贵人还是喜欢彦贵人身上穿的衣服呢”
凤于飞眼神愈加的幽深只盯着凝歌看却不说话
凝歌知道自己话说多了反而是引起了凤于飞的怀疑屈膝又是一礼:“皇上不必介怀只是这衣衫确实不是出自奴婢之手一个制衣局的人都知道这是段嬷嬷送给皇上的贺礼彦贵人新宠自然是要给皇上争脸面……也不至于总是活在别人的阴影下”
凝歌说的别人的阴影可不就是说的自己么
彦贵人因为给死去的凝歌设了一个灵堂而颇受凤于飞青睐如今的宠爱也都是彦贵人在发凝歌这个死人财若是彦贵人自己不争气怕是一辈子都只能做别人的替身呢
凤于飞冷哼一声心中一阵失望眼神愈加的清冷起來一字一句道:“你胆子也够大的”
“那是因为奴婢真的不是皇上说的那个人”凝歌毫不犹豫的反驳回去听的凤于飞一惊眼前站着的这个容貌丑陋的丫鬟渐渐的竟然就和记忆里凝歌的身影胶着在一处又飞快的剥离变成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凤于飞眼睛酸涩的厉害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要冲出眼眶只好飞快的转过头
“是了你不过是一个穷苦的丫鬟而她贵为公主位及皇贵妃命格尊贵怎么能混淆”
是了是他想的太多若真的是她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也该是要跳起來质问他才对怎么会甘心守在一个小小的制衣局里呢
她还有她的仇沒有报她还有她的心愿沒有了怎么会轻易的想要摆脱皇宫
凝歌屈膝一跪也顾不得面前是柔软的枯枝还是坚硬的石头俯首就接连给凤于飞磕头:“皇上恕罪是奴婢逾距了”
凤于飞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凝歌很快就沒了兴致只淡淡的说了一句:“衣衫确实是挺好却是不合朕的心意那段嬷嬷自作主张自然是要受些苛责明日里朕下旨你去长歌殿同唤月一处伺候彦贵人去吧今日之事就不必再提了”
凝歌愣在了原地想要拒绝却不知道从何开口
去长歌殿和唤月一处伺候彦贵人
亏他想的起來呢
她一直都是那长歌殿的主人竟然有朝一日会沦落到要在自己的地盘去伺候别人的地步了何况唤月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到时候不暴露了她才是怪事
看來离开皇宫是件刻不容缓的事情了她不能有半刻多接近凤于飞的机会因为每靠近一点她就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心思软下去一分
难道还要身陷在这根本不能自拔的泥沼里吗若是有第二次出卖她还有退路吗
凝歌正这样想着就感觉面前的人缓缓而去渐行渐远越过那桃木篱笆的时候十分的轻巧看不出丝毫的醉态
等到确定凤于飞已经走远了凝歌才敢抬起头來摸索着身边的树干站起身面前一点烛火在灯笼纸里摇晃定睛一看竟然是凤于飞不曾把带來的灯笼带走
凝歌喟然长叹一声弯角捡起牵着灯笼的手柄循着桃木纸条做成的篱笆一路向前走去
瑛香只说那镯子是同今日里的药渣子一处那些个丫鬟胆子本身就小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