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货商被夹在队伍的中间,队伍的最后面则是一群看押货物的雇佣兵,他们也被很有序地分成了两队,轮流看护着这些货物,彼此之间的配合娴熟无比,看得陆韵锺暗暗点头:“这个团长还真有两下子。”
他赶着一辆由两匹马拉的马车,由于只有两个人,所以,陆韵锺当仁不让地成了马车夫的角色,浣晚菱则呆在车厢里享受着这位陆先生的无偿服务。
陆韵锺得到的是十三号,那位叫做程事足的总管让人给他的马车厢上写了个大大的十三。
从队伍出发到现在,已经足足有大半天过去了,浣晚菱一直老老实实地呆在车厢里,既无声息,也不露面,如果不是时常颠簸的车厢里会露出她的身影,陆韵锺还以为这个人凭空消失了呢!
他的心里暗暗奇怪:“浣姑娘这些日子有些反常,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现在正在赶路不方便问她,等着停下来看看她到底怎么了。”
陆韵锺带着满腹的狐疑赶着马车。
忽然,前面传来程事足的声音:“大家再加把劲,再往前不到二十里就是‘清风店’了,我们今晚就在那里休息。”
春天的脚步越来越近了,冰冻已久的河水也慢慢地开始融化,田野、山川也可以若有若无地看见些许的绿色,璇夜公主在皇宫后殿的空地上,手持长鞭抖起重重的鞭影,一记“云开雾敛”紧接着又一记“云山雾罩”……
她的鞭法娴熟流畅,如果此时陆韵锺见到她的鞭法,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这两式连着使用是从纯防守到快速进攻,招法的转换难度特别大,陆韵锺当时也是花费了很长的时间才掌握的。
璇夜公主收了鞭子,脸上露出了得意的微笑,她用手轻轻地擦着头上渗出的汗珠,嘴里还自言自语地说道:“下次见到师傅一定要给他一个意外的惊喜。”
“公主!公主!”
一个身着黄色衣服的宫女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璇夜公主喝道:“花蕊,你慌慌张张地干什么?”
“公主,刚才浣丞相来过,他要我将这封信交给你。”
“信?”
璇夜公主接过从花蕊的手中接过信封,将信纸从里面抽出来,只见上面写着:“夜儿,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走了,不知道你的鞭法练得怎么样了?不要偷懒!你的天赋很好,希望你继续努力提升元力,将‘荡云鞭法’全部练完,等着我以后再回来的时候,给我个惊喜!
好了,最后送你一句话吧。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璇夜公主读到这里,如雷轰顶,手中的信无声地滑落,她的眼中噙满了泪水。
她的身子如雕像般呆立在那里,小宫女花蕊吓得大气也不敢出,悄悄地拾起地上的信,跑了出去。
又是夕阳欲下时,璇夜公主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似的,用衣袖擦干了眼泪,猛地一咬牙、一跺脚,想要离开这里,忽然,她的身后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站住!”
璇夜公主站住了身子却没有回头,她听出了父亲林长越的声音。
“夜儿!你想干什么?去找陆先生吗?你知道他在做什么吗?就算是你现在找到了他,你又会怎样呢?”
“我不管!我要陪在师傅的身边,我不在乎什么‘我生君已老’!为什么浣姐姐就可以跟师傅在一起,我就不行?您知道吗?我只要跟师傅呆在一起就觉得很快乐,我一定要去,您就不要阻拦我了!”
“夜儿!你的心里是不是就只有你自己?你也知道师傅现在做的事情关乎我们‘环沙帝国’的存亡,最近一段时间,‘乾兴帝国’不断地调兵遣将,我现在夙夜忧叹,难以入寐;你的几个哥哥一个争气的也没有,大臣里还有些人吃里扒外,夜儿,论资质谁也赶不上你,可惜你的心智还不成熟,不能为父亲分担忧愁,更主要的是让我‘环沙帝国’的百姓免于刀兵之苦。
别怪父皇,因为你生在皇家,所以你的肩上就要负担起国之重任,希望你的理智可以战胜自己的情感,留在这里助为父一臂之力。”
璇夜公主双手掩面,无言啜泣。
她柔弱的双肩不住耸动;闪动的明眸挂满了泪花,春风中显得娇艳无比,可是便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