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岑听到聂文曜的话,偏过头就对上墨修渊也看过来的视线,嘴角意味不明地勾了勾:“王爷如果不想看,门在那边,好走不送!”苏岑的话,让墨修渊脸色更不好了,却是依然忍了下来。
墨修渊沉了沉眸色:“本王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没有说不看。”说完,直接长腿一迈,朝着苏岑两步走了过去,站在一起,背过身去。
聂文曜这才松了一口气,很快褪了衣衫,进了药桶,墨绿色的药汁,完全把他整个人都遮盖了起来,只露出一个脑袋,和裸露在外的肩头,因为常年不见阳光的原因,苍白削瘦,不过好在经过这几日的治疗,聂文曜的脸上有了几分气色,看起来整个人儒雅清俊,此刻苏岑安安静静地站在他的身后,两人看起来有种岁月静好的温馨。
墨修渊看着这一幕,只觉得一口血差点喷出来,还是抿紧了唇瓣,盯着两人也不说话。
苏岑只当墨修渊不存在,把火盆端过来一些,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刚好离墨修渊最近,蒸腾的热气,呼呼地从黑袍的下摆往身体里钻,热得墨修渊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苏岑让聂文曜浸泡在药桶里,离得远远的,这样一直过了半个时辰,苏岑这才抬头朝着墨修渊看去,墨修渊已经成了一个水人,只是常年坚持的威严冷酷,让他依然看不出什么情绪。
苏岑心情莫名好了很多,嘴角勾了勾,视线随即落在墨修渊的胸前:“王爷不热吗?”
墨修渊转过头,静静看了她一眼,薄唇微动,吐出一个字:“热。”
苏岑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既然热,那就把外袍脱了吧。妾身看着王爷这样,还真是不落忍。”墨修渊瞧着苏岑眼底的快意,瞳仁缩了缩,她这模样,哪里有半分的不忍?不过,墨修渊也只是沉默了片许,就点了头:“好啊,难得爱妃这么关心本王,不过本王热得懒得动手,郡主既然这么心疼本王,那就亲自帮本王脱好了。”
墨修渊的话让苏岑的眉头很轻微的一拢,随即眼角黑沉沉的,噙着冷笑:“好啊,妾身求之不得呢。”
苏岑说完,就直接站起身,朝着墨修渊走去,墨修渊一双墨黑的眸仁,直勾勾地盯着苏岑,墨瞳被雾气浸润,黑得发亮,只是再望进去的时候,却仿佛一汪深潭,根本瞧不出半分情绪外泄。苏岑的注意力根本没在墨修渊的脸上,她的视线从墨修渊的脖颈,一直落在衣襟处,那个锦盒就在那里。既然不是那么容易得到,那就彻底毁了吧。
苏岑的瞳仁缩了缩,噙着笑意走上前,墨修渊已经站起身,苏岑仰着头,一抬眼就能看到墨修渊的下巴,她伸出手,慢条斯理地帮墨修渊褪下外袍,动作极慢。墨修渊也不动,就这样看着她半敛的眉眼,无一不精致绝美,让他的视线带了几分痴念,他甚至有种想法,时间就算一直停歇在这一刻,也没有什么不好。至少,她不会用仇视的目光盯着他,不会那么厌恶,那么不耐烦,那么恨不得在他一松懈下来,就千方百计地把刀刺在他的心窝上。
苏岑自然不清楚墨修渊的想法,她动作很慢,冰凉的指腹,落在墨修渊汗湿的外袍上,葱白的手指揭开腰带,缓缓褪下,只是再动作的时候,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外袍突然在她手上飞了出去,她伸手去捞,手指灵巧地划过墨修渊的衣襟间,带出了里面的锦盒,一起落入到了脚下的火盆里。
火盆里的火瞬间飞腾起来,转瞬间就把锦盒燃烧殆尽。
这一幕让墨修渊愣住了,他的眉头也深深皱了起来,死死盯着火盆里的那一团灰烬,眸仁黑得深沉。
苏岑可惜地咂了下舌,瞧着墨修渊,“歉意”道:“你瞧妾身这笨手笨脚的,连衣服都没脱好,还说要看看这锦盒里是什么呢,这下什么都看不到了,啧啧,真是可惜啊。”她虽然说着这些话,可脸上半分歉意都没有。
墨修渊绷着一张脸,不知道是发怒,还是在隐忍,深深忘了她一眼,也不说话。
苏岑根本不怕他发火,自己现在在替聂文曜治病,在聂文曜好之前,墨修渊就算是为了定国公,也不会动手,至于好了之后,到时候的事情到时候再说,她那时候还在不在九王府都是一说。苏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也懒得再应付墨修渊,把他手里的外袍直接放到了墨修渊的手里:“妾身愚笨,还是不替王爷宽衣解带了,万一,把衣服都给王爷毁了,可就罪过了。”
苏岑说完,也不等墨修渊回答,转身,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似笑非笑地瞧着墨修渊。
墨修渊瞧着她这样,心里既好气又好笑,只是脸上不动声色,目光深深盯了苏岑一眼,大手一揽,把外袍重新摊开了,一点点把衣服重新穿好了,广袖一甩,转身就离开了。苏岑看着墨修渊离开了,眸光落在火盆里已经看不到的灰烬上,轻轻吐出一口气。
聂文曜等墨修渊离开了,才慢慢睁开眼,转过身,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火盆,才不解地看向苏岑:“郡主,那锦盒里到底有什么?为什么你会……”
苏岑刚才的动作太明显了,他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苏岑很轻巧地带了过去:“没什么,一张没什么用的纸罢了。”至少,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用,苏黎彦所在乎的那些密探,她根本无所谓,可她不能让苏冷死,她欠了“苏岑”的,不能让苏家唯一的骨血也死了,可同时,她也很确定,墨修渊很快就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