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李宏福看到东北虎的惨状,既是兔死狐悲,也是为自己担心,扑通一声跪了下來:“饶命啊,”
“饶你什么,”杨泽笑着摆了摆手:“站起來,和你沒关系,”
“老大,不管他到底是不是卧底,和我真的沒关系啊,”李宏福听到这话,如蒙大赦,但仍然跪在地上:“我沒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知道,知道,”杨泽有点不耐烦了:“赶紧站起來,”
“我不是卧底,真的不是卧底……”李宏福终于摇摇晃晃地站了起來,两条腿不住地打着哆嗦,裤裆渐渐湿了:“谢谢老大,”
“东北虎,刚开始给我的感觉,是其人勇武有力、心智简单,但后來我慢慢发现,此人颇有些心计……”顿了顿,杨泽缓缓讲了起來:“我在这里告诉大家一件事,我们洪铭帮有个非常特殊的人,,秦虎,他是前任坐堂老大洪毅的干儿子,平常不怎么管事,所以很多人根本不知道,但秦虎的功夫相当了得,是洪铭帮第一战将,多年來立下汗马功劳,上一次帮里开会,东北虎偶然碰见了秦虎,便死缠着非要拜秦虎当师父,把秦虎缠得沒办法,只得教了他几手功夫,我当时很奇怪,以东北虎的身份根本不会了解秦虎,怎么对秦虎有这么大的兴趣呢……”
“后來,老大委派我,调查东北虎其人的底细……”接下來的事情,是由李昊泽说的:“结果发现,东北虎其实有亲人,一个堂哥更是明海公|安系统的中层干部,这些年來,他表面装作不和亲戚朋友來往,背地里却频频和这个堂哥见面,我查过他的手机通话记录,发现在那天我们去谈生意之前,他给堂哥打了电话,”
“我有个问題……”凌沧这时终于明白了,东北虎何以会把秦虎称作师父:“生意的事高度保密,东北虎怎么知道的,”
“你问到点子上了,”杨泽冷笑着回答道:“如果说这两件事,还不能确定东北虎是卧底,那么另外一件事却让他暴露了,那就是他经常打听帮里的情况,有事沒事探着脑袋到处听别人说什么,那天我和李昊泽私下谈起与德钦谈生意的时间地点,他装作刚好路过,全听见了,我刚开始沒当回事,直到雷子后來出现,才让我回过味來,”
凌沧不置可否地说了一句:“这么说,他确实有嫌疑,”
李宏福听到这些话,好像祥林嫂上身一样,一个劲地念叨:“东北虎的事和我沒关系……”
“算了,不说卧底的事了,扫兴,反正我杨泽今后打算在食品业大展拳脚,忠于我的人一定能吃香的喝辣的,但要是有人敢背后阴我,我就……”杨泽夹了一筷子猪肉放到嘴里,只嚼了两口便咽到肚里:“把他当盘菜给做了,”
一语出口,杨泽哈哈大笑,众人跟着也笑起來,其中有很多谄媚的成分。
“咱们接着吃喝……”杨泽摆摆手,随即又举起了酒杯:“这第二杯酒吗,要敬给凌沧,”
凌沧面无表情地问道:“为什么,”
“那天靠着你的小弟流云挡了一枪,我才能逃出升天,”杨泽把话说的大义凛然,虽然让流云变成了英雄,却丝毫不提自己当时多么卑鄙:“你能有慧眼收这样的小弟,说明你很有前途,”
“谢谢老大,”
“流云要是泉下有知,一定保我顺风顺水,将來杨泽发了大财,不会忘了你,一定买块藏风纳水的上好坟地,”杨泽把这杯酒喝下去,又满满斟上一杯,缓缓在地上撒了一圈:“这第三杯酒就敬你流云,”
众人也有样学样,纷纷在地上倒了一杯酒,不过,只有凌沧的这一杯酒,才是最真诚的。
接下來,在杨泽的招呼下,众人吃喝起來,只是谁都沒了心情,只是勉强应承杨泽。
东北虎已经被煮成了一锅肉汤,大锅咕嘟嘟地冒着泡,肉味不断飘过來,在这种情况下,也只有凌沧能不管不顾,依然该吃就吃,该喝就喝。
到了晚上,众人各自散去,凌沧留到最后,点上一支烟抽了一口,随后放到那口大锅旁边:“东北虎,咱们也算有缘,所以我敬你一根烟,大概只有我知道,虽然你该死,却死得很冤,”
回到公寓,凌沧正要上床休息,司空有的电话打了过來:“饭吃的怎么样,”
“味道倒是不错,不过有点惊心动魄………”苦笑着摇了摇头,凌沧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这个杨泽够狠,”
“沒错,够狠,”凌沧点点头:“现在他手底下的人,对他又恨又怕,却不敢反对,不久之后,所有人都会知道这件事,他的威名也就传播开了,”
“是这么回事,”
“他今天心情不错,我估计,用东北虎立了威还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可能是他得到了洪雪的赏识和信任,”顿了顿,凌沧颇为感慨地说:“洪雪不会轻易被蒙蔽,暂时利用他罢了,只是这个东北虎,委实冤枉,”
“为什么,”
“说起來,杨泽的那些话,基本都站得住脚,不过从另一个角度看,东北虎所有言行都可以解释,”顿了顿,凌沧详细分析道:“首先、东北虎跟着李宏福混了两年之久,靠着小偷小摸和抢劫学生为生,如果他真是卧底,卧得太沒有价值了;其次、他们那伙人只是扶不上台面的小混混,做梦都想成为真正的黑社会,现在加入洪铭帮,肯定想要好好表现一番,到处打听事情是可以理解的,真正的卧底反倒不会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