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么样。”田好义眼珠转了转。声音变得十分不满:“你怎么帮对方说起话來了。”
童海舟本意上不想帮任何人说话。只是想事情尽快结束。就在今天早晨。他从一个手下那里听说了一件事。
明海市有一家老牌纺织企业。多年來一直处于破产的边缘。前段时间。南方的一个服装商來考察。看上了这间厂子强大的生产能力和丰富的行业经验。想要全资收购。
如果收购成功。工厂的坏账和工人安置等问題就能全部解决。还可以给明海创造大量就业岗位。并缴纳巨额税金。这是双赢的一件事。于是在市府强力推动之下。双方谈判顺风顺水。
可眼看就要签字了。服装商却突然变脸。拂袖而去。事先准备好的合同就此变成了一堆废纸。明海市也因而要面临数千万计的损失。
原來。这个服装商的儿子是潮汕帮的。工厂长长的儿子则是东北帮的。在这一次冲突中。前者被后者给打伤了。
虽然这样的巧合可以被视作个案。但事情继续牵扯下去。很难说是否还会扯出其他什么來。眼下市府已经施加压力。要求童海舟尽快结案。估计不久之后其他方面也会传來类似意见。
所以。听到田好义这样指责。童海舟也沒生气:“我只是实话实说。东北帮虽然受伤不少。但伤人同样很多……”
“别和我说这个。”田好义毫不客气的打断了童海舟:“什么东北帮、潮汕帮的。和我一点关系沒有。我不管他们帮派殴斗是因为什么、斗出來了什么。我现在只知道我儿子受伤了。打我儿子的要为此付出代价。”
童海舟淡淡提醒了一句:“你儿子是东北帮成员。”
“这件事我刚开始不知道……”田好义多少有些缓和了口气:“我们都是搞法律的。怎么可能让自己家孩子参与帮派。哪怕是学校里面的也不行。现在我知道了。等这小子伤好了。带回家好好教训一顿。但在眼下。不能就这么算了。”
“你想教训儿子。是之后的事情。至少在当前。他毕竟还是东北帮成员。”童海舟拿出一盒烟。给田好义点上了:“你想办了潮汕帮的人。同样。潮汕帮也想办了东北帮的人。这样争下去沒意思。不如大家各退一步。”
田好义很狠抽了一口。让辛辣的烟雾充盈肺部。然后缓缓吐出。淡淡的烟雾。多少冲淡了办公室里紧张的气氛。田好义的语气更加缓和了:“要是我家小兔崽子犯了什么事。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至于其他人。我管不了。”
“你的意思是……”
“潮汕帮要办东北帮就办。碍不着我姓田的什么事。”
“你可以不管别人。但朱旺平。你不能不管。”
田好义听到这话。当时就是一惊:“这里面怎么有他的事。”
“当然有了。他儿子朱宏可是东北帮一个骨干呢。这一次伤了潮汕帮几个人。现在人家家长也是要求严办。”
“真的。”
“咱俩都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你觉得我有必要骗你。”
田好义终于不再坚持了:“这……看來真要考虑一下了……”
“我了解过了。朱旺平这几天在闭门开会。估计散会之后马上就会飞过來。”微微笑了笑。童海舟接着说道:“我相信他到了之后。会和你说跟我一样的话。”
童海舟之前打听过。朱旺平是田好义的老上司。后者是前者一手提拔起來的。现在两个人是平级。虽然不在一个地方。但这份感情仍在。
两个人当时一起把自家儿子送到一中。考虑的是都在外地念书。互相能有个照应。他们偶尔倒会谈及各自儿子的情况。可也仅仅是闲谈。谁也不了解衙内们在学校到底是个什么样。再加上这段时间沒联系。所以两个人都不知道这件事对方也有份。
无论如何。有了朱宏这个顾忌。田好义不得不让步。接受了黄佳明家人提出的补偿。同时放弃进一步追究责任的权利。
有了田好义的这个突破口。其他人也就容易攻克了。终于。在童海舟的斡旋之下。潮汕帮和东北帮达成和解。
说起來。和解只是一时的。这些学生血气方刚。又都仗着家里有些势力。将來肯定还要互相寻衅。不过将來的事情。不妨留给将來解决。
此外。童海舟和李文涛聊过几次。发觉一中虽然全力要把学生们捞出來。但回去之后肯定要进行处理。不过这些属于一中内部事务。已经超出了职责范围。不需要童海舟操心。
这一天。童海舟刚刚交代过最后一件与这起案件有关的事。童童蹦蹦跳跳的进來了:“爷爷來了。”
“爸……”童海舟急忙起身迎接:“你怎么又來了。”
“什么叫‘又’。”童峥嵘白了一眼童海舟:“你说话真不中听。我过來看看自己孙女。难道需要你批准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童海舟尴尬的笑了笑:“您工作也挺忙的。前些日子刚在明海开过会。不应该这么快又有其他什么工作啊。”
“我这次來还真就沒什么工作。是给自己放了一个假。过來看看孙女。”童峥嵘往沙发上一坐。搂着童童笑道:“最近学习怎么样啊。有沒有人欺负你啊。”
童童把小嘴噘了起來:“爷爷。你每次都问这几个问題。累不累啊。”
“当然不累。”童峥嵘摇摇头:“爷爷就怕你成绩不好。要知道一中可是好学校。你得好好学习才对得起爷爷和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