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浩从马车的车窗里,可以看到道路两边的建筑,越来越华丽。同时,这些建筑也渐渐变得稀疏起来。
等他的鼻端闻到潮湿的水气时,就听那位中年男仆在外面道:“陈老师,到了。”
他下了车,迎面是一谭静谧的小湖。马车停在湖边的一座三层阁楼旁,四周环境优雅清静。阁楼的门楣上,悬着一块牌匾,上面题着“临湖小筑”四字。
老师,里边请。”男仆恭敬地道。
这时时间还没到午时,湖畔空气冷清,虽有些柳树,但都还是一片光秃秃的景象。倒是稍远处,修着些桥梁亭榭,眼下有稀疏的几位游人。
陈浩急于见到苏宜,便随男仆进了阁楼。男仆径直带着陈浩上了三楼,到了一间精致的雅间,对陈浩道:“陈老师请稍坐,我家少主午时定会赴约。”
此时急也无用,陈浩就在窗前的位置坐了,耐心观赏小湖两岸的风光。
不一刻,酒楼伙计送上香茗,陈浩一边品茶,一边看着湖边停泊的小舟。现在气候还有些寒冷,湖边还残留着少许冰雪。湖畔游人很少,更是无人愿意在这种天气去湖上泛舟。
在繁华拥挤的九渊城中,还有这种清静的地方,让陈浩也有些意外。不过这种地方,倒是正适合老友见面,品茗长谈。
快要到午时的时候,楼下驶来数辆马车,比起陈浩开始乘坐的那辆,不知道豪华到哪里去了。
那些马车在酒楼边停下,顿时喧哗声远远地便传到了楼上。陈浩眉头微皱,看来与苏宜安静相处的打算要落空了。不过酒楼本来就是公共场所,他也不会去制止旁人的喧闹。
不料喧哗声越来越近,竟一直到了三楼。
陈浩心中刚有些不悦,“砰”地一声,雅间的门就被打开了。
就是陈浩?来得挺早的。”一位锦袍华服的青年男子,大大咧咧地走进来,上下打量着陈浩道。
这是怎么回事?陈浩蹙着眉头,还没有开口,从门口又涌进五六人。
这其中有一位气质稍微沉稳的青年,相貌十分英俊,众人隐隐以他为首。他没有参与众人的喧闹,不满地对最先进来的青年道:“伯虎,你对我的客人客气点!”
然后又对陈浩一拱手道:“在下寅骁,你就是陈老师吧?”
他身边众人,就没有这么礼貌了。这些人全都衣着华丽,气度嚣张。他们径直就在桌旁各自坐下,一边互相调笑,一边不时对陈浩瞥上一眼。
陈浩耳聪目明,自然能听到他们在议论自己。
“……原来就是这个样子啊?”
土气!”
骁完全没法比嘛。”
“……”
这些人做出耳语的样子,但他们不可能不清楚,这种声调,也就是凡人听不到而已。但凡有点练气修为,都能把他们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而在这些青年中,最差的也有练气六层以上的修为。至于那位寅骁,更是和陈浩的修为在伯仲之间。所以很明显,他们就是故意要让陈浩听到这些话的。
如果陈浩发怒,就显得他好象在故意偷听别人的悄悄话;如果他不吭气,那这些人羞辱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陈浩站起身来,冷冷地对寅骁道:“那张请柬,就是你写的?”
是。虽然我也是练气士,但更喜欢吟花弄月,‘流花斋少主’就是朋友们给的字号。”寅骁优雅地一笑道。
陈浩又问道:“请我来的,除了你和在场的这些人,还有没有别人?”
他本想转身就离去,但心中还有一丝顾念,万一这些人都是苏宜的朋友呢?说不定苏宜也会到来,所以要问个清楚。
人?你是说苏小姐吧?我没有通知她,这是我们两人之间的事,我想先和你见个面。陈老师,你先坐下。”寅骁伸出手,手掌下压,对陈浩示意道。
陈浩哪会听他指挥,径直就向门外走去,一边冷声道:“你我素不相识,我到这里来本是一场误会,咱们就此别过。”
老师,你别急着走。我这些朋友性子就是这样,洒脱不羁,在外人面前也不知道收敛。你暂且留一下,我有话说。”寅骁着急道。
好像生气了?脾气还挺大的,哈哈。”最开始进来那位青年笑道。
旁边一人也笑嘻嘻地道:“这些人就是这样,没见过世面,只能拿脾气来当性格。”
气倒不一定吧?我看是有些怕了。我说你们能不能不要这么放荡?把人家都吓坏了要走。”
陈浩扫了众人一眼,这些人跟自己素不相识,却要故意羞辱自己。看来,事情一定是跟争风吃醋有关了。
他冷笑一声,对寅骁道:“这位什么少主,如果你请我来,就是听一群人在这里放屁,那现在屁也放了,也恶心到我了,你目的已经达到,我可就要告辞了。”
若不是从寅骁嘴里听到“苏小姐”三个字,陈浩就连最后这些话,都懒得跟他讲了。他此时还希望着,从寅骁嘴里得知苏宜的消息。
小子怎么这么粗俗?真是俗不可耐!”一位青年露出惊讶的神色道。
才是放屁!我们九渊六大才子,说话没带半个脏字,比起你可干净多了!”
怎么也能说粗话呢?才子啊,你可是才子,不要跟那些乡下人学啊。”
寅骁无奈地看了众人一眼,叹了口气,跟着陈浩一起往门外走去,一边道:“看来这酒,是跟你喝不成了。陈老师,走吧,不要跟他们一般见识,咱们去门口说两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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