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上文“毓王”改为:梁王,毓王被关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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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微亮时赶回皇宫,拓跋曦第一时间就跑去了紫宸殿。
殿‘门’口‘侍’立的是阿剑,殿宇前,金戈铁甲的御前‘侍’前,如临大敌般,层层罗立。
经过的时候,他怔怔的看他一眼,这个跟了自己好些年的‘侍’卫,在他当上太子以后,他一手将其提拔上来,没想到,竟也是九哥安排在他身侧的人——原来这几些年,他所有生活都在九哥掌控之中。
放在以前,他会觉得九哥是为他好,现在呢,他觉得自己很悲哀。
剑奴发觉殿下看人的目光有点怪,便欠欠身,轻轻道了一声:
“太子殿下,该去早朝了!朝臣们都在殿上等。”
所有人都在等着太子解释:太子和晋王之间的冲突因何而起?东西营为什么突然结兵而出和骠骑营大战?外头的流言飞语,必须尽快遏止。身为储君,必须定民心。
他没有理会,转身进入殿‘门’。
剑奴微微蹙眉,在这个节骨眼上,太子万万不能和九爷离心,否则,会出大‘乱’。
殿内,‘侍’着几个婢‘女’,都是以前帝驾前服‘侍’的,九哥没有立即换掉紫宸殿里的人。只是限制了所有人的行动。包括顺公公在内。
紫宸殿已和外界隔绝消息。里面的人不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外头的人,不知道里面是怎样一个情形。只有他可以自由出入。从一个侧面来说,他已经是和九哥同谋。
此刻,顺公公正忧心忡忡的守在龙榻前,两鬓微然发白的他,面对现在的局势,必然是一筹莫展了,看到他来时,眼神微一亮,随即又一深,也不知在思量着什么。
“殿下……”
拓跋曦出现在龙榻边上时,顺公公立即跪了下去,重重的,深深的叩了一个头。
“顺公公,你为何下跪?”
他静静的看着这个自小看自己长大的老公公跪倒在脚下,心下其实明点他想说什么。但他还是问了。
“殿下聪明,应该知道老奴想说什么的……九公子意图不轨。殿下难道听之任之吗?”
顺公公悲痛的质问,不太敢大声叫嚷,生怕惊到了守殿之人,连同将自己也梆起来,如此的话,皇上当真就太危险了。
拓跋曦坐在龙榻上,低头看着自己的父亲,刚毅的脸孔,全是苍老之态,久久才问:
“顺公公,九哥是我同母异父的兄长是不是?”
这话一出话,顺公公的心顿时凉了,嘴上则低声争辩:
“那又如何?九无擎不忠不孝,人人可诛。”
拓跋曦恍若不闻,又问:“父皇的病,已经无力回天了是不是?”
顺公公心头一痛,想了想,才道:“也未见得,殿下,那个叫伍燕的忻娘不是很有能耐吗?”
“可是伍燕说,父皇就算救醒了,也活不得半年!”
犹显稚嫩的手掌握住那一只曾经苍劲有力,可拉开乌铁神弓的大手,病了这么久,手上的‘肉’,开始掉了。
“顺公公,你希望能救醒父皇,然后将九哥绳之于法是不是?那我该如何自处?顺公公,你说,我是不是也该一死以谢天下,九哥做的一切,全是为了我。”
他的声音,带着无尽的‘迷’茫,笑晏晏的脸蛋上全是痛苦的神‘色’,年轻的脸孔哪还有以往那清如风、明似月的笑靥。
“殿下……”
顺公公看着心疼,可再心疼,国家大计还得顾。
“顺公公,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做是对的,一边是父皇,一边是九哥,一边是四皇兄,我不希望他们任何一个人出事,他们都是我的亲人。我盼他们都好好的,难道是错的?
“可现在,不管我怎么做,都是错的,动一动,遭罪的是黎民百姓,你说我该怎么办?
“顺公公,你是没看到,昨夜里死了多少人?好多好多人……没了脚的,没了手的,没了头的……满地全是尸首……”
拓跋曦害怕的‘抽’动着双肩,不敢回想,不能忆想,单纯的心,始终无力承载这样一个异变。
“可殿下,你必须有所取舍……”
顺公公呆了一下,急切的提醒着:“这种事没办法两全……”
拓跋曦点头,喃喃道:“是,必须有所取舍。父皇不醒,四皇兄已和我决裂,此刻,我若再和九哥对立,那么整个西秦就成散沙,百姓就再无福泽可言。父皇,我别无选择。我必须先稳定朝中大臣……父皇,不管错对,我已经决定这么做了。一切以大局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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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曦上朝去了,顺
公公将他送到了‘门’口,现下,整个天下的安危全系在了他一人肩上,他能压得住院满堂朝臣吗?
顺公公不知道,以这孩子现在的心态来说,这将是一个可怕的变数。
先前时候,他深信,只要没有祸‘乱’,按步就班的继位,七殿下必能成为一个有道的守成之君,能领着西秦帝国走向另一个辉煌,可如今,皇上命悬一线,九无擎‘弄’权,晋王兴兵自卫,国‘乱’当头,打破了正常的帝位接替,在这种情况下,七殿下还能力挽狂澜吗?能成为一代明君吗?
顺公公还是不知道。
这个时候,顺公公越发的恨起九无擎来,是他一手将局势演变成如此情形不堪。
看到七殿下愁容满面,看到皇上昏睡不醒,看到满朝危机重重,顺公公的步子跨的极其沉重,跌跌撞撞的,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