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琛沉吟了片刻,询问地看向顾乔。
慕琛眼中的意思,顾乔看得懂,他是在征询她的意见,如果她不乐意,他会帮她回绝掉。
虽然如此,顾乔却知道慕琛是想她们心平气和交流,而事到如今,逃避确实也不是办法,于是顾乔犹疑了一下,便点了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小道拐出主会客厅,走到旁边的小花园里蹂。
此时的小花园里除了绿得有些发深的四季青和怒放的菊花,其他植物已经都凋败,小花园的中间放了两套藤条做得桌椅,由青灰色的遮阳伞打开遮挡。
刘香兰绕了半圈,走到一张遮阳伞收起的桌子前坐下,任深秋的阳光倾洒在她的身上。
顾乔见状,裹了裹大衣,也跟上去,坐到了她身边。
她们刚坐下,一个身穿青色布衣的下人便提着一壶茶走过,来替她们冲开两杯茶。他泡得是菊花茶,热腾腾的开水冲进黄色的花朵上,立刻漫开一阵沁人的清香。
刘香兰捧过杯子,在鼻间嗅了嗅,抬眸看向顾乔。
见顾乔拘束地坐着,她将茶往她跟前推了推,说道:“顾小姐,尝尝,这菊花是从老爷子的花园里刚采摘出来的,比外面卖得要新鲜健康得许多。”
“谢……谢谢……”
见刘香兰又这样客气来,顾乔端过茶水,人却更加不自在起来。
她可没忘记,初次见刘香兰时,她接了一块她夹过来的蛋糕之后,她就警告她,不准打慕琛的主意。
将顾乔的表情看在眼里,刘香兰也不动声色,只是对着杯子轻轻吹了吹,又试探地啜了一口,像是聊家常般地说开去:“顾小姐可能不知道,刚开始,老爷子十分心疼这批贡菊,无论我们怎么说,他都不乐意贡献出来。后来,慕琛二叔的女儿慕晓蔓又是劝他与其毫无用处地烂在枝头,不如拿来泡茶发挥更大的用处,老爷子才勉强点头答应下来。”
闻言,顾乔沉默地敛下眸子。
如果她没有理解错,刘香兰是在借菊花的事情暗示她,任是现在老爷子怎么喜欢她、向着她,但总架不住她们劝而改变主意。
意在敲打她不要得意的太早。
顾乔正在思考着怎么回她的话,刘香兰将杯子放在桌子上,眼珠淡淡转了一圈,终于直奔主题:“顾小姐,说实话,你确实让我刮目相看,能让慕琛这个吃个饭还要看环境的人和你走到现在,想来你真是足够好的。”
顾乔依旧只是安静听着不说话,她十分清醒,刘香兰这样恭维的话后,必定有转折。
“但你应该也知道,你自己这几个月闹出了不少事,什么慕琛包/养你的传闻传得满公司都是,慕家因你和宋绮之的事情和宋家闹不和,甚至项雪都因为你吃安眠药进过医院。虽然这些事你不一定是主因,但你无法否认,他们都和你脱不了干系。”
果然不出所料,刘香兰从容地把玩着桌子上的杯子,语气却严肃了几分。
刘香兰的话虽说得滴水不漏,但重点却不在为她解释,
于是,她捏了捏杯子,开始为自己辩驳:“伯母,我明白你的担心,但是今天换做别人与慕琛在一起,事情就未必比我们……”
“不,你不明白。”
刘香兰却一抬眸,武断打断顾乔,而后,看着顾乔,目光发紧:“甚至慕琛也未必明白。”
顿了顿,她又似觉得这样失礼,目光舒缓了下来,只是语气没有多少变化:“顾小姐,你知道为什么慕琛进入慕威以来,与其他的豪门公子哥不同,她他几乎没有绯闻吗?”
把这样显而易见的问题拎出来讲,顾乔知道她并不是要她答案,便张了张口,沉默了下来。
将顾乔目光中的迟疑看在眼里,刘香兰点了点头,说道:“如你猜想,确实是因为我们阿琛比其人洁身自好。”
而后,她又端起凉了一些的茶水,又啜了一口,追问道:“那你可知道慕琛为什么那么洁身自好?”
这次不等顾乔回答,她已放下茶杯,径自回忆着说开去:“说句老实话,我并不是个合格的妈,我虽然生了慕琛,但因为缺乏经验,一直是项婶在帮忙带。但我就是再不知所措再不懂如何做妈妈,却一定要亲自教会他,做人要谨言慎行,不能成为别人的话柄。”
说到这,
她顿了顿,又似有所思地看向顾乔:“顾小姐应该听说过三十多年前,我跟慕琛父亲那场传闻?”
见顾乔点头,她轻笑了一下,语气里有些嘲讽:“其实,与其说是传闻,还不如是丑闻。三十多年前的风气哪里像现在这样开放,何况慕家是全市有名的豪门,而我是个快要毕业的大学生,发生这种当了小/三又怀上孩子的事简直像捅了漏了天一样。但是即使捅漏了天,如果没有人在后面推波助澜,事情也不会发生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我妈妈因我的事情而自杀,我爸爸与我断绝父女关系,我和阿琛是受害者,却要屈服强权,被送往国外,也许终身就埋骨他乡而不能归。”
说到最后,刘香兰语气已经有些激动,顾乔以为她的负面情绪会全部爆发出来,刘香兰却将话题一收,重新笑容得体地看向顾乔:“所以,顾小姐你现在应该明白我为什么要这么反对你和慕琛。我花了三十多年教养出一个洁身自好的儿子,不想他毁在一个状况频出的妻子身上,我宁可他找一个丑一点的,学历一般的,不那么聪明的。
也许你跟我会跟我打包票,你以后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