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多少年过去,自从上次一别,二十多年了。[就上]二十多年的爱与恨,泪与悔,朱玉成以为那些叶冬歌带给他的甜蜜与痛苦,她离开时他的不甘心,她跟了陆风之时他的妒忌,听闻她死讯时他的崩溃,都已经被时光渐渐掩埋了,可是就在刚才,就在自己家里的大厅里,这一切又被一个叫“庄小姐”的女子重新挖掘开来,庄小姐到底是什么人,她为什么跟叶冬歌长得那么像,不但长得像,就连说话的神态,刚才面对乔夫人的那份傲气,也像是与叶冬歌一脉相承。
从庄梦蝶进来的那一刻起,朱夫人郑香秀就在楼上的栏杆边默默地看着下面所发生的一切。她丝毫不关心乔张两家的争吵,她只看着她丈夫对庄梦蝶的反应。她看到,从庄梦蝶一出现,她的丈夫就一直看着庄梦蝶,而自己一直看着他。就像从前一样,他一直看着叶冬歌,而自己也这样苦苦地看着丈夫。这些年来,她以为她已经放下了,她不再妒忌,也不再爱自己的丈夫了。可是,就在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多么可怜,求不得,放不下,郑香秀,你为什么会这么失败。叶冬歌,你活着的时候我赢不了你,你死了,依然压着我。
朱玉成忍不住上了楼,去看乔子璟的情况,其实他知道,他是为了看那个长得像叶冬歌的庄小姐。刘医生仔细检查了乔子璟的伤,乔占山连忙问他怎么样。
“少将军必须马上动手术。”
李月芳一听到要动手术,大惊失色:“动手术,有没有危险?动了手术他就会完全好吗?”
刘医生说:“少将军跟人打斗过,腹部中了弹,虽然没有伤到内脏,但是积压了很多血,必须马上排除。不然影响身体正常运行。手术并不复杂,只是……”
“只是什么?”李月芳着急地问。
“只是手术后,病人会有一段艰难的康复期,能否完全康复就看他的身体素质和心理承受能力了。”
乔占山说:“这个我对我儿子有信心,请医生尽快做手术吧。”
“好,病人不能动。我们就把这里当临时手术室吧。”刘医生说。
乔占山、李月芳、朱墨锦和庄梦蝶都退出来,把房间让给医生。
朱玉成已经上来了,乔占山连忙说:“真是惭愧,因为犬子的事,打扰到朱先生了。”
朱玉成摆摆手,“惭愧的是我,在落河城发生这样的事,说来也是我那长子的失职。只管让令公子在这里养伤,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这里仆人上来请示朱玉成:“老爷,午饭已经备好,少奶奶问要怎么安排。”
朱玉成说:“在东堂备下我和将军的饭,乔夫人和太太、少奶奶在西厅一起吃。”说完看了看一旁的庄梦蝶,庄梦蝶低下头,她知道自己在这里身份尴尬,恨不得所有人都忽略她。朱玉成对朱墨锦说:“你招待一下庄小姐。”
朱玉成看出来自己的小儿子和庄梦蝶早就认识,他也知道自己的小儿子对于女人十分有办法,眼下虽然让自己儿子招待乔少将军的“未婚妻”十分不合适,但是让庄梦蝶和乔夫人一桌吃饭更不合适。他心里是不希望对庄梦蝶有所怠慢的,只好派出自己这个女性缘极好的小儿子出马了。当然,他更深处的想法是,不想庄梦蝶与郑香秀近距离接触。
庄梦蝶虽然十分庆幸不用和李月芳一起吃饭,可是单独和朱墨锦吃饭对她同样是一种折磨。
庄梦蝶满心对乔子璟的担心,实在没有什么胃口,可是她知道不吃饭朱墨锦一定趁机说她为了乔子璟吃不下饭,只好逼着自己吃几口。只是面无表情,也不说话,她希望朱墨锦也什么都不要说,这顿尴尬的饭快点结束。
可是朱墨锦显然不会放过她,“我说,未来的乔家少奶奶,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对我摆出一张死鱼脸。我这可是奉父亲大人的命令,来陪你吃这顿饭。再说,我跟少将军怎么也算是半个好朋友,你这副样子,少将军见了,还以为我把你怎么样了,你说我怎么跟他解释。”他无限调侃地说。
庄梦蝶板着脸,一双大眼睛时不时忽闪一下。她发现她越接触朱墨锦这个人,就越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她只觉得他每天都像是不同的人,他在白秋月面前是一个人,在乔子璟面前是一个人,在家人面前又是一个人,在自己面前又是一个人。更可怕的是,他每次面对她的时候,还是会变成不同的人,她抓不紧他,看不透他,走不进他,就是这样。
由于庄梦蝶就是不开口说话,一直沉默到底,朱墨锦觉得没意思,也就不再说话,就这样总算把一顿饭吃完了。
这边朱玉成和乔占山一边吃一边谈论着关于和谈的事情。
至于乔夫人这边,朱夫人生性冷淡,客气了几句就不再说话。邱婷婷东一句西一句的安慰着乔夫人,让她不要太担心少将军的伤情,又说刘医生的医术是非常信得过的。邱婷婷自然不敢提庄小姐,她知道这个庄小姐是不被李月芳认可的。朱夫人倒是逮个空隙,插了句话:
“婷婷,你怎么不叫庄小姐来吃饭,我们怎么能这么怠慢客人?”
乔夫人怕朱夫人把庄小姐看成是乔家的人,连忙解释:“朱太太,您不用管她。她跟我们家没有任何关系,咱们都是有儿子的人,您一定也知道,这年轻人爱玩,遇到一个有些姿色的女人,就海誓山盟、死去活来起来,过不了多久,新鲜感过了,自然就放下了,又去爱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