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仇无衣的速度毕竟快上许多。
而且仇无衣根本没有真的挥出战斧斩击唐驱,他只是把战斧举了起来而已,动作比劈斩要少上许多。
当把战斧举起之后,仇无衣立刻一踏地面,向着身后急速退去。
碎千山的斧刃部分实在太大了,以至于经常有人忽视战斧后背弯曲的部分其实是一把同样锋利的镰刀。
全速后退的仇无衣立刻追上了唐驱,赤红色的披风宛如一道贴着地面擦过的火光,然而火光之中却夹杂一条浓墨模样的黑光。
镰刀从唐驱的胸前疾闪而过,仇无衣快速稳住身形,脚尖用力压住地面扭动身体,连连转了三个圈才停了下来,依然保持着背对唐驱的姿态。
唐驱看到了一朵花。
六片虚无缥缈的花瓣黑黑的,像烟,又像点在清水中的墨汁。
摇曳的黑花无比脆弱,当镰刀所掀起的劲风吹来的时刻,六片花瓣同时被吹散了,然而却散成了无数片,铺天盖地的黑色花瓣仿佛一阵暴风,遮住了唐驱的眼。
被花瓣遮住眼的人,再也不会醒来。
长长的墨迹一直拖到仇无衣手中碎千山的镰刀刃上,渐渐变淡,消失。
仇无衣无言地收起了碎千山,双掌一合,闭上了眼睛。
花瓣接连不断地消失在空气之中,唐驱僵硬的身体忽然晃了晃,上半身机械地滑了下去,勉强支撑着尸身的双腿也随之倒在了血泊之中。
“对不起,像你这样的敌人,不杀你,我就无法夺得胜利……南无阿弥陀佛……若你还有什么怨恨,我自会背负。”
仇无衣默祷之后,探头看了一眼已经高出战场接近五米的待机区域,纵身跃了上去。
与唐驱近身交战,是为了让他看不清自己的意图,而背过身去硬吃了一击,正是借着这段时间进入心魂逆转。
唐驱看似孱弱,却是个极难对付的敌人,除非痛下杀手,否则断然没有第二种解决之道。
不过仇无衣并无后悔。
“啪啪啪!”
最先鼓起掌的不是别人,而是三三三,唐驱的尸身已经开始燃烧,第三马戏团中却无人露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悲哀。
“他们都是些什么人,有没有人心!”
性情一向温和的沙业终于怒了,他从没见到这种无情无义的人,队友死在战场上,居然还为对方鼓掌加油,虽说他们是敌人。
“谁知道呢,面具太厚了,可能也就忘记什么叫人心了吧,赶快决定下一场!”
仇无衣心情也异常的差,登上待机区域之后就立刻喊道。
他看到待机区域的左右两边随着战场下沉而出现了向下延伸的台阶,似乎台阶部分也是待机区域,这样一来轻身功法较差的人也能观战了。
两边同时开始向下移动,在移动途中,三三三似笑非笑地玩着骰子,忽然扯过了穿着一身彩色毛披风的赌徒白中发。
“哎呀,我实在是不会丢骰子啊,让这个人来投如何?”
“随意。”
仇无衣反正已经看穿了对方的嘴脸,也不怕他做什么手脚,冷冷地应道。
毕竟现在己方占有优势,就算是下一场无法取胜,照样可以换人丢骰子。
“你确定?我可是赌徒,你知不知道从赌徒手中丢出的骰子肯定有问题?”
白中发毫不掩饰,嘻嘻笑道。
“那你想要做什么!”
程铁轩义正辞严地喝问道。
“没什么,只是我一辈子研究骰子,就算让我公平一点好好投也是不可能的啊。”
白中发五指之间夹着两枚骰子转来转去,忽然做出一副悲哀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