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大胆,不是她不怕死,可这已是她能想到的最完善的回答了,若是打动不了皇帝,她就只有死路一条。
真当在皇上跟前说话不用打草稿么?
“皇上,宫嬷嬷曾说,长公主这一生最是崇敬先皇和皇上,总说皇上是好皇上,也是好哥哥,求皇上为她作主一回!”秦如薇匍匐在地恳切地道。
顺景帝看着她,眼前不知怎的,就现起长公主临死前的一幕,一声四哥,一声不恨,不由半阖了阖眼。
半晌,顺景帝张开双眸,道:“你说对了,朕身为一国之君,确实身不由己,起来吧!”又加了一句:“长公主和驸马一心为国,朕自是会还他们一个公道。”
秦如薇听了这话,心总算落在了原地,这条小命总算是保住了。
“谢皇上。”她长长地恭礼,才站起来,膝盖处一阵发麻。
顺景帝看向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她体态端庄娴雅,即使面圣,又经了刚才那一场对话,可也没有多狼狈,若换了其它夫人秀,只怕他一个眼神过去,就已经吓得昏倒在地了。
这倒是和皇妹的‘性’子有几分相似,又想起通商办那通行证也是她想出来,眼神便益发柔和满意起来,虽然落在民间,但到底是金尊‘玉’贵的血脉,自是聪慧有加,没有丢了皇家的脸面。
“你‘性’子倒是随了你母亲,胆识不小。”顺景帝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
秦如薇愣了一下,嗫嚅着嘴不知说什么好。
顺景帝也不多说,只道:“朕也乏了,你且下去吧,午膳,和仁王妃一道吃吧。”
秦如薇即刻行礼:“谢皇上,臣‘妇’告退。”
顺景帝挥了挥手,秦如薇也就边退边走了出去,外边自有人领路不提。
养生殿,一片静谧。
安公公小心翼翼地给顺景帝奉上一盏茶。
“安公公,你觉得她怎么样?”顺景帝抿了一口茶问。
安公公小心地觑了一眼他的脸‘色’,故作恼怒地道:“奴才瞧着这庄夫人也太无状,竟是在殿前大放阙词,胆子也太大了,亏得皇上仁慈,不然砍她一个头也是使得的。”
顺景帝哈哈一笑,道:“得了,你也别装了,朕看你分明是帮她说话。”
安公公一个打千,跪了下来,道:“皇上火眼金睛,奴才倒是在皇上跟前卖‘弄’作了一回小丑了。”又道:“不瞒皇上,奴才看到她,几乎就觉得看到了长公主呢。皇上也晓得,奴才是阉人,那些个年,谁不踩着奴才?也只有长公主和皇上您,从不轻视奴才,将奴才当人罢了。”
这话点到即止,也不再多说。
“起来说话吧!”顺景帝叹道:“你说的也是,她倒是随了嘉仪的‘性’子,小时候看她跟个软包子似的,只当是个丫头,倒没想到这胆子这么大。”顿了顿又道:“可却也难得,有多少人敢在朕面前说上一两句真话,便是真,也掺了几分假。”
安公公默然。
“罢了,也是嘉仪唯一的骨血,总也要让她能得后人供奉才是,朕已是对不住她,总不能让她在天上也怨朕。”顺景帝徐徐地道:“这颗沧海遗珠,也是朕的甥‘女’,总要回到皇室才是。”
皇帝金口一开,自是不会反口,这算是承认秦如薇的身份了。
“皇上英明。”安公公大叫一声,又道:“恭喜皇上骨血团聚。”心中亦暗吁一口气,这下长公主泉下有知,该也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