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得知了二叔有可能会回京的消息后,沐心暖便将身边的木华派了出去,对外,也只说是她的身体不适,暂且去了外头的庄子上休养。
毕竟木华曾于沐心暖有着救命之恩,所以,主子特意让奴婢去庄子休养,倒也是说得过去的。而且,底下的仆从们,更是觉得这位大秀着实心善,事隔三年了,对于一个奴婢护主的举动,竟然是仍然这般在意。
眼瞅着这二叔的家眷们,已经到了云州,沐府上下,筹备地更是紧张欢实了。
沐心暖去那西跨院儿看过,里头可是有不少的好东西,都是从大房这边儿挪过去的,说是公中的,其实,有的是皇上赏赐给了父亲的,有的是母亲的陪嫁,当然,东西自然是不会再选那么惹人注意的了,不过,沐心暖是什么人?只是走了一圈儿,心中自然也就有数了。
“秀,木华回来了,这会儿正去换了衣裳,一会儿就来给主子请安。”木晴小声道。
“嗯,不急,二叔他们,应该是明日才能到了。”沐心暖不慌不忙地提笔再在一张药方上落下一个字,拿起来,轻轻地将上头的墨迹吹干了,笑道,“让人照方抓药。”
“是,秀。”
荣月端了温水进来,“秀,您先净手吧,也该去用午膳了,听说今儿老夫人高兴,也要出来用膳呢。您可别迟了,老夫人这会儿可是看咱们这边儿的人,都不顺眼呢。”
“又在胡说!着实该打。”
荣月讪讪笑了,赶紧服侍着秀净了手,又拿了干净的帕子打湿,再绞干了,给秀净面。
“秀,那西跨院儿里头的东西,明明就是咱们大房这边儿的,有多少那都是老爷夜以继日,不眠不休地辛苦操劳才挣来的,连老爷都是舍不得用呢,怎么老夫人竟然是这般地偏向二房那边儿?”
“为什么偏心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偏心,现在合府上下可是都瞧见了。”
沐心暖说着,再伸了双臂,示意让荣月为她更衣。
“瞧见了又如何?老夫人不是照样做的这般明显?秀,您既然是当初能将那大理石插屏给拦了下来,为何不将其它的东西,也都讨回来?”
“我之所以会将那大理石插屏给送到了父亲那里,那是因为那座插屏,可是极为稀有的,不仅仅是那木材选的是上等的黄花梨,更因为那上面所镶嵌的大理石,乃是当年外祖父在外征战时曾藏身于这块儿石头之后,最终那次的突袭才会成功,所以,父亲一直是视此石为自己的吉祥之物。也正是因此,才会命人做成了插屏,给了他唯一的女儿做嫁妆。”
荣月听了,点点头,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这东西可是不比其它,若是果真闹将开来,没脸的,可就不止是老夫人了。”
“正是如此,所以我才既将那插屏给拦了下来,却也没有闹大,如此,祖父和父亲自然也会觉得我与母亲懂事,不与老夫人较这个真儿。要知道,这样东西,且不说它本身的材料、做工如何,单是这份儿意义,就不是其它的贵重东西能相比的。”
“秀,那也不影响您将其它的东西讨回来呀!现在奴婢一想到夫人和老爷的东西,竟然是被老夫人给拿到了二房那边儿去做好人,这心里就觉得憋屈的慌。”
沐心暖一瞧荣月的一张小脸儿,果然还真就是皱了起来,忍不住笑道,“你急个什么劲儿?你且放心,那些东西,迟早是会让他们还回来的。而且,还是要让他们自己主动还回来,让老夫人自己落个没脸,到时候,可就不关我和母亲的事了。”
荣月一愣,眨眨眼,显然还是没有想明白呢。
“我将那插屏拦下,已经是让老夫人觉得我跟她离了心,一心只知道护着母亲了。若是再去追究那些小东西,只会让老夫人对母亲更为厌恶,甚至是还会刻意地让祖父和父亲觉得我与母亲幸子气,一点儿身为长房的气度也没有。”
荣月这回似乎是听明白了,“秀说的没错。老夫人倒是极有可能认为您当初的举动,是夫人挑拨的呢。”
“是呀,所以说,凡事,适可而止,属于我们的东西,我自然是不会眼睁睁地看它流落于旁人之手,可是想要拿回来,也是要讲究技巧和方法的。”
等沐心暖换好了衣裳,正好木华也来了。
“走吧,一边走,一边说。”
“是,秀。”木华紧跟其后,伸手扶了秀出了屋子,下了台阶儿,压低了声音道,“您所料不差,二老爷果然是生了外心。奴婢按您的吩咐,将一切都办妥了。”
“嗯,他们现在可启程了?”
“回秀,奴婢去寻了那位外室,得知其娘家姓杨,因为是外室,所以,那院子里伺候的下人们,都是唤其一声夫人的。奴婢按您事先交待的,他们这会儿的路程跟二老爷大概也就是隔了四五日。”
沐心暖浅笑,“好\好!这一回,我倒是要看看我的那位好祖母,要如何地护着二叔了。”
沐府的二老爷沐长平所娶的夫人,乃是定远侯府的庶女,也就是现在定远侯的妹妹,金阳和金辉的姑姑。只不过,其出身较低,听说其生母,也不过就是个丫头出身,原是贱籍。故而,直到她为前定远侯生了一个女儿,也未能被正式地抬为姨娘,到死,也只是一个通房的名分。
直到后来前定远侯的一房宠妾一直无所出,才将几岁的金氏给养在了名下,不过,随着后来前定远侯的过世,那房小妾的下场也是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