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的脸色微微一僵,那日,之所以说是许给了楚荣,也不过是权宜之计,总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与人做小吧?
可是现在?李氏不自觉地,便又想到了那个楚茉莉!
李氏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刘氏,将先前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连当年那个楚茉莉在楚府对沐心暖动手的事儿也说了一遍。
刘氏听完,脸色也是微微地凝重了起来。
“这个楚夫人也真是的!看着她倒是个端庄大方,温婉有礼的,怎么竟是能教养出这般不懂事的女儿来?妹妹,听你这一说,莫说是你了,就连我这个做舅母的,也是觉得那楚家是嫁不得了!”
“唉!”李氏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看着始终低着头,不发一语的沐心暖,摇摇头道,“我只这一个女儿,自然是想她过得好!就像是当年母亲对我一样。”
“妹妹别说了,嫂嫂都明白。此事不急!反正阿暖才十四呢,离及笄也还有两年呢。此事容后再议。”
刘氏说着,便想到了李锋曾对自己说过,沐心暖无意攀附皇室,更是直言了长乐王,并非良人。难不成,她心底里头,是心仪那个楚荣的?
这样想着,刘氏便转了转眼珠,小声问道,“阿暖,你实话告诉舅母,这京中的俊秀们,可有你相中了的?若是有,舅母亲自替你去做媒,如何?”
这话说得半真半假,沐心暖如何听不出她话里的试探之意?
“大舅母说什么呢?母亲,女儿还有功课要做,先告退了。”说着,便匆匆行了礼,快步出去了。
刘氏一看她满面羞红的样子,也知道她定然是没有意中人了!若是有,表现地,可就是跟现在略有不同了。至少刚才,她那眉眼间,可是清明的很,没有一丝情窦初开的样子。
看到沐心暖走了,刘氏才忧心忡忡道,“阿暖是个好孩子,你可能不知道,浩然对你家阿暖,也是动了心思了。”
“什么?浩然?”李氏一愣,“那孩子,不是已经订下亲事了?”
“是呀!这桩婚事,本来就是我订下的。当初,浩然也只是无所谓的样子,显然是对人家姑娘不甚在意,同时他也明白,自己的婚事,终归是关乎到了镇国将军府的利益的。自然也就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态!只是现在?”
李氏的脸色微变,“可是浩然在你跟前说了什么?”
“这孩子!我说什么也是听不进去,虽然他嘴上不说,可我也是知道他对阿暖是用了心思的。你不知道,那日,我去了他的院子,他去外头跟浩正兄弟俩打拳。我在他的书桌上,便见了一幅未曾画完的女子画像。”
刘氏说到此处,人已经是很为难了。
女子画像?李氏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嫂嫂虽然是未曾说明白,可是很显然,那画像上的女子,并不难猜。
“嫂嫂可是希望我尽早地将阿暖许配出去,好绝了浩然的心思?”李氏说这话时,心里头觉得是有些微微揪起来的!到底两家也都是亲人呢!
刘氏摇摇头,“先看看再说吧。我刚刚不是说了,阿暖是个好姑娘,将来无论是谁娶了她,定然是都不会有错的!只是,我家浩然不一定有这个福分。”
不一定?这是什么意思?
“嫂嫂?莫不是,浩然要你帮他退亲了?”
刘氏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是。浩然的意思很是坚决。这几日,我也正在为了这事儿犯愁,你也知道我给他选的是什么样儿的人家,那样的名门望族,如何肯就这般地让人退了亲事?那人家的姑娘,岂不是毁了名誉?”
刘氏叹了一声,继续道,“我心知此事不妥,可是我又实在是不愿意看着浩然一日日地不开心!到底是我的亲生儿子,哪能真的就一点儿也不为他想想?”
李氏闻言,心底松了一口气,“嫂嫂多虑了。浩然如今年纪还小,他日成了婚,自然也就会明白事理了。感情这种事,谁家不是成了婚之后,才慢慢培养的?再说了,就阿暖现在的处境,也实在是不宜让浩然再插一脚进来。若是与长乐王闹的太僵了,也实在是不妥的。”
“说起来,自那日之后,长乐王可曾让人上门了?”
李氏摇摇头,“虽然是未曾派人上门,不过,我听老爷的意思,前两日散了早朝后,长乐王曾单独与他说了一会儿话,话里头的意思,大致也就是不愿意放弃阿暖。让老爷想法子将楚家的婚事给推了。”
“那楚家人可知道?”
李氏点点头,“若是不知道,如何又会求到了你那里去?我看着,八成是那个楚荣着了急,这才脖乱投医了!”
“楚荣是个年少有为的,我倒是听着你家哥哥说过几次,说他的本事,怕是还要在浩然之上。正所谓虎父无犬子嘛!”
两人同时静默了一会儿后,刘氏才又道,“妹妹,要我说,那楚家的姑娘再不懂事,迟早不是要嫁人的?楚荣这般地在意她,将来有他护着,我瞧着阿暖也是受不了委屈的。更何况,那楚夫人与你还曾是闺中密友,相来,也不会亏待了阿暖。”
李氏一时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了,谁知道那位长乐王会不会再催了?若是再上门,再想拒绝,怕是就不好说了。
送走了刘氏,李氏便开始反复地想着阿暖和楚荣的婚事,这心里头总觉得有些忐忑难安,一时也是没有心思再安心坐着,起身去了月轩。
远远地看到了沐心暖正在亭子里一手拿着医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