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心暖摆摆手,只留了平日里自己身边的人,其它人尽数退下,这林子里,顿时便没有了刚才的拥挤感。
“久闻两位乃是神仙眷侣,特别是琴箫合奏,堪称一绝。实不相瞒,本妃今日将二位请来,也是想要既饱了眼福,再饱耳福呢。”
沐心暖抚得一手好琴,且在京中也是有名的才女,只不过,因为她最为出名的,是一手好字,再加上了她后来的刻意藏拙,所以,有关她的传闻大都是几年前的了。
两人并不知道沐心暖也抚得一手好琴,又见王妃如此客气,自然也不好再推托,再看一旁早已备好了琴和箫,便只得合奏了一曲。
端木初泽原本正在清晖阁处理政务,此时闻得琴箫合奏,便想起了那日沐心暖之语,遂换了一身常服,也到了紫竹林。
端木初泽看他们配合专注,男的英俊潇洒,女的美貌温婉,倒的确是一双璧人。
待一曲毕,端木初泽才从竹林后闪身出来,抚掌而笑,“极好,极好!”
“参见王爷,给王爷请安。”
“快快免礼。既然是王妃请来的客人,随意就是。”
卢少锋和刘氏没想到的是,看到王爷过来了,王妃竟然是一点儿起身的意思也没有,反倒是巧笑道,“你的耳朵倒是灵,怎么样?看你这几日政务繁忙,刚刚那一曲,可是帮你安神静气了?”
“呵呵,阿暖的好意,我自然是知道。”
端木初泽在沐心暖的身边坐了,再摆手示意,卢少锋夫妇,也有些不安地坐了。
“卢大公子的才学,可是众所周知。既然已是满腹诗书,为何不曾想着要为国效力呢?”端木初泽一上来,直接就将卢少锋的心给提了起来。
“回王爷,学生不过是读了几年诗书而已,哪里就敢说是满腹才学了?”
端木初泽摇摇头,“有才便是有才,太过谦了,反倒是让人觉得累了。卢大公子,你我年纪相仿,我便直接唤你少锋如何?”
“王爷请便。”
“少锋,其实早在两年前,你我便曾有过一面之缘,只是当时,你站在了高台之上,侃侃而谈,且一幅字,更是被当场卖出了千两的高价。而本王,那个时候,正在不远处的茶坊喝茶,那一幕,本王至今记忆犹新呢。”
卢少锋一惊,“两年前?原来当时王爷竟也在场,是学生莽撞了。”
“诶!这是什么话?你我皆是年青一辈,既然是有才华,便当让其尽显其用处。便如本王,当年征战沙场,不也一样?若是本王同你这般,谦虚谨慎,不肯出仕,岂非是将自己给耽误了?”
刘氏也有些期盼地看向了自己的夫君。她身为他的夫人,自然是知道他为何一直不肯入仕的。说白了,也不过是为了自己,一是怕自己在府里受了委屈,也是担心一旦入仕,婆婆的责难将会更甚。
二来,怕这也一直是婆婆的意思,夫君当年强娶了自己,让婆婆不喜,所以,便借了夫君还太年轻为由,一直不肯让他入仕,表面上说是为了他好,可实际上,不过是为了给二弟让出一条路来罢了。
刘氏一想到此,这心里便有些不忍。说到底,也是自己连累了夫君,心中有愧。可那位是婆婆,是长辈,自己与夫君也都不好忤逆了她,如今王爷既然出面了,岂非是个极好的机会?
“夫君,王爷说的有理。您如今已是有了举人的出身,这会儿入仕,也是再正常不过。您又何必一味地谦让呢?”
卢少锋的眉头一紧,“娘子,我的学问还有限,还是再读几年书妥当。更何况,家母既然是有明令,做儿子的,自然也不好违背。”
端木初泽将卢少锋的反应看在眼中,轻嗤一声,不再说话,只是接过了沐心暖递过来的茶盏,慢慢地啜了起来。
“卢大公子,可曾听闻当年王爷上征战的事?”
“自然是有所耳闻。王爷乃是我大雍百年遇的战神人物,更是当之无愧的英雄!”
沐心暖却是摇摇头,“不!不对!”
卢少锋一愣,“如何不对?还请王妃示下。”
“若是按照卢大公子的说法,王爷年少离家,且奔赴沙场,实为大不孝j上与皇后都安在,可是身为儿子,却是征战沙场,九死一生,徒惹了皇上和皇后三年的担忧,岂非是大不孝?”
卢少锋一怔,想不到王妃竟然是在这儿等着他呢。
刘氏当下却是一喜,看向了沐心暖的眼神,也是有所不同,比之先前,更多了几分的崇拜目光。
“王妃,学生怎可与王爷相提并论?王爷乃是为国抗敌,忠勇无双,学生不过一手生,实在汗颜。”
沐心暖轻轻一笑,“你所说的不同,在本妃看来,实在是太过牵强。说句不中听的,王爷当时的做法,怕是比你入仕,要更为不孝。当初皇后娘娘得知自己最小的儿子,尚不曾行冠礼,就奔赴疆场,你可知皇后娘娘暗自垂泪几许?这也使得王爷在边关三年来,总是报喜不报忧,受过伤、中过毒,却没有一次,报与皇后娘娘听。卢大公子,你现在还是以为,王爷当初的做法,不是大不孝吗?”
卢少锋一噎,他是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王妃这话,摆明了就是在羞臊他的。
沐心暖看他面有窘态,淡淡一笑,“卢少夫人的琴声极好,本妃也是个爱琴之人,以后若是得空了,便常来王府坐坐,本妃手上,还有几本儿皇上赏下来的琴谱,你我一起研读,看看能不能做出比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