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刺忽失情知顾同携重兵前来,示威之意,不予言表,可是,他还是选择了举部族欢迎,这是一种态度,更是一种迫不得已。p:///
汪古部族寻常牧民只觉得顾同手下兵士装备厉害,却哪里知晓,顾氏之兵,非刀枪锋利,乃盛气之者。
这股子盛气,不是说盛气凌人,更不是骄兵必败中的骄傲之气,此中盛气,乃是一种一往无敌,是一种狭路相逢勇者胜,是一种敢向强敌亮剑而不畏生死,更是一种破釜沉舟、弃置死地而后生的大无畏。
盛气之中,更含有必胜的决心,成功的信心,不是盲目自大,而是确确实实的有这样的实力作为支撑。
从来觉得只有草原战士才是真正的马背上的英雄,可是如今,望着那些动静皆有指令,连日赶路七八天的骁骑营将士,阿刺忽失恍惚了。
甚至,在这一刻,欺压草原各部族的女真铁骑与之相比,还有些不如。
毕竟,女真铁骑虽是威名赫赫,但是威名之后,却也是声名狼藉,说好听点是兵,说的不留情面,那就是和土匪无异,比之草原上最让人恼恨的马匪来,女真人更是残暴著称。
“罢了罢了,这顾大人既然与我汪古部友善,我又何必再生事端?”
见杜谦、三娃子作为先锋官,已经整顿军士,勿让扰民,阿刺忽失心中再次为这支军队的军纪之严心生感慨,大有天下之兵,莫能与之相提并论者的意思。
阿刺忽失的想法,何尝又不是其他各个部族首领的想法呢?
汪古部势大,此时依旧对顾同毕恭毕敬,大有言听计从,与之归附的意味,其余诸部首领,也慢慢沉思,有些人,瞬间就有了决断。
在牧民们的夹道相迎之中,顾同带着手下诸将,在阿刺忽失的引领之下,坦然往汪古部的营帐而入,面色依旧如春风,一脸的平静,丝毫没有少年人执掌大权的骄傲和得意,粢饭稳重,又让众人心头微微感慨。
廖勇强、陈锋二人具是陪伴在顾同身边的,感触的更是深切,在敬畏顾同少年持重之外,却也对于能够追随顾同,实现心中抱负而大觉信心百倍。
是啊,还有什么能够比追随一位英明的首领更让人高兴的呢?
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有才有德之人,皆是期盼此生得遇明主,实现心中抱负,廖、陈二人如是之。
各人自有各人心思,于此,顾同既不能猜透,也不能控制,只是尽可能的把众人的神情记在心里,然后高高挂起,不多做理会,为上者之道,大致这般。
顾同,也开始悄然向一个为上者转变,虽说前路漫漫,可是顾同有信心,走好这条路,就如同当初在长安城内顾家小院一样,他坚信可以出人头地,可以改变顾家的窘迫,可以改变世俗之见,可以努力和芸娘在一起,那么,他便真的可以做到。
重生为人,顾同觉得自己身上,多了一种自信,油然而生的自信。
暗暗一笑,顾同落座诸位,而阿刺忽失作为主人,这个时候,却也是极为妙趣的侍立在顾同身旁,既不落座,也不招呼客人,原来是在等顾同示意。
顾同焉有不知阿刺忽失有归附之心?
虽说不可能像廖勇强、陈锋那样归心,可是这番姿态,顾同却是分外想要看到的。
只要有了这个头,由不得汪古部最后不臣服,汪古部又可以为其它小部落做一个示范,那样自己岂不是就可以在茫茫大草原上,和铁木真先较量较量?
想到这里,顾同又想起自己在草原上留下来的另外一个势力兀立特部!
经过阔以田之战,世人皆知兀立特部乃是顾同在草原的一枚棋子,可是不管草原牧民怎么看待兀立特部的族人放弃长生天的信仰而向中原的汉人低下头颅,把战刀伸向自己的同胞,可是这番话,也只能躲在蒙古包里面说一说,而今的兀立特部,在吞并了札答阑部、蔑儿乞部的一部分之后,已然在漠东临近西京路的区域崛起,草场连绵千里,加之有顾同这个后盾,兀立特部的族人现在可是耀武扬威得厉害,这也是让阿刺忽失动心的地方。
得大树荫蔽,则烈日、大雨皆不惧也!
“诸位请坐,阿刺忽失首领请坐。”顾同既然已经明白阿刺忽失的心思,又何须再施加威风,一脸欣喜,一边忙请众人落座,一边笑着又道:“去年冬天,我遍访治下各地雪灾,来到汪古部,承蒙阿刺忽失首领还有族人的热情款待,没有想到,半年时间不到,又可以和诸位一起乐享此间,当真是人生快事,只是不知,阿刺忽失首领家中的羊羔可够否?烤全羊,我可是期待的很呢!”
听顾同提起往事,阿刺忽失也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见顾同并没有对自己随意驱使,相反,似是老友一般,闲聊家常,阿刺忽失觉得心里很受用。
躬身向顾同身前凑了凑,阿刺忽失大声朗笑道:“我这部落,别的不多,羊羔却是管够,说来这还要感谢顾大人对我汪古部的恩恤,帮着我们度过雪灾,大人可能不知,您现在可是部落牧民心中的恩人呢,过一会儿,只需敞开肚皮吃就是。”
这阿刺忽失也是个妙人,恭维的话,从他的嘴里面说出来,竟然还有七八分雅趣,再配合说话时分的神情,众人听了,莫不一笑。
不过阿刺忽失的话却也说得实在,不只是他以及汪古部部众这般想,就是其他的受到顾同恩惠的部族首领这个时候也是心有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