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上,诸多女真将领伸长了脖子,想要尽可能的将战场上的厮杀和局势收在目光之中,可是,越往下看,有些将领的脸色就变得越黑,看到最后,有的人已经转身不忍再看了。
焦灼的战场之上,一个个的女真轻骑兵就像是束手待宰的羔羊一样,无力的被一个个草原骑兵三三两两的合攻,本来人数上的势均力敌,可是因为敌人故意的游走和阻挡,能够和敌人交上手的却只有最外围的那些战士,至于他们身后的,想要和草原骑兵交手,要么是前一批战士战死,要么就是有运气不好的草原骑兵被裹入到骑阵之中。
“元帅,你能再眼睁睁的看着战士们做无谓的牺牲了,快点鸣金收兵吧!”通远军节度使承裕实在不忍己方将士做这种无谓的牺牲了,连忙出声,向完颜纲建议道。
“元帅,承裕将军言之有理,在拼下去,只怕伤亡更重!”陕西都统副使蒲察秉彝紧随着承裕向完颜纲建言,要知道城外拼杀的军队之中,有一支猛安就是他的家族的,若是在战场上拼耗完了的话,他可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样向家族交代了。
元帅右监军兼右都监蒲察贞也被哲别率领的晋军先锋军团的作战方式打的惊诧不已,作为一名多次参见草原减丁战争的老将,他太明白这种像饿狼一样的战术对于装备精良的女真铁骑的杀伤力了,蒲察贞意有所动,当即向完颜纲投去一抹劝阻的目光,实在是怕完颜纲恼羞成怒,以致先锋军团彻底被这种缠斗消耗掉。
承裕的建议、蒲察秉彝的担忧、右都监蒲察贞的劝阻,这些完颜纲都看在眼里,作为这场战事的主帅,他比任何人都珍惜城外那些浴血奋战的将士们的生命,要知道,那可是大金帝国真正的基业所在。
可是真的鸣金收兵吗?
完颜纲的内心震动着,十分排斥这个看似理智的建议,无疑,此时守兵,可以避免大的伤亡,甚至先锋军团里面的铁甲骑兵也可以毫无伤亡的回到城中,在后面的战争中发挥作用,可是完颜纲知道,一旦自己下令鸣金收兵,那么不仅意味着长安一战,自己首战告败,而且因为将军队都驻扎在了城外,打算和晋军进行野战,而收兵回营,必然会给晋军可趁之机,依着顾同的狠辣,是绝对不会放过一个痛打落水狗的机会的。
“我军城外联营,此时若退,岂不是要将战火烧到整个战场?万一敌军携盛势,摧毁我军城外部署,直接火炮攻城的话,那时可如何是好?”完颜纲似自言自语,可是听到他的话,所有人都明白了,完颜纲是狠下了心,要用胡沙虎率领着的一万两千人的女真铁骑和顾同手下的先锋军团拼个你死我活出来。
蒲察贞、承裕等人觉得如此做实在是不明智,可是他们却哪里明白,完颜纲要的不是首战告败,而是必须的胜利,因为派往汉中和吴曦商谈结盟事宜的陕西都统乌古论已经传回来了消息,吴曦口头上已经答应了结盟,可是并没有下最后的决定!
完颜纲明白,吴曦这是等待长安城外的这场战争呢,只要己方军队,露出一丝败绩,只怕精灵的和猴子一样的吴曦一定会打消叛宋的计划,更说不定会连同顾同一起夹击关中女真军队,所以,完颜纲必须制造出来一场胜利,让吴曦看的到希望,明白女真铁骑的厉害,只有这样,才能以最快的速度摧成吴曦叛宋归金。
“不计一切,此战,一定要胜!”
完颜纲心中呐喊着,目光之中,也开始闪现凶狠和毒辣。
“传我军令!”
听到完颜纲传令,众将心神一震,以为是要撤军,可是接下来就听完颜纲语气冰冷的说道:“前锋都统乌古庆寿、左翼都统完颜江山、右翼都统乌古孙兀,各带本部兵马,迎战!”
乌古庆寿、完颜江山、乌古孙兀三人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可是彼此一看,才发现军令果真如此。
“元帅!”一旁的右都监蒲察贞连忙劝阻,但是奈何完颜纲心思已定。
“众将休要多言,此战,我军必须的胜!”完颜纲心中没有说必胜的缘由,这一刻,他宁可背上所有骂名,也要将败局搬回来,只有这样,才能在整个战略布局上取得胜利!
前锋都统乌古庆寿、左翼都统完颜江山、右翼都统乌古孙兀情知军令不可违,是以再次看了眼已经被哲别率领着的草原骑兵压缩打击的先锋军团,立刻下城,点齐本部兵马,分三路,共计两万一千多人,声势浩大的就像战场中扑了过去。
战场之上的一丝一动,顾同都尽可能的记在心中,当看到在被哲别打的两翼缩退,铁甲骑兵丝毫不能发挥突击优势的情况下,女真人居然再次分三路大军像己方冲来,他的心头先是一阵不解,可随即结合近来巴蜀那边传回来的情报,就知道完颜纲打的是什么心思了。
“主公,敌军增援人马了,有两万多人,我军要不要也派出军队,增援哲别将军?”顾同身旁,萧成、陈平磨拳插掌,双眼冒光,盯着三路女真援军,就像是在看一个个绝佳的美人一样。
张复亨与何方也眼神中浮现出几分战意,似乎也是赞同萧成和陈平的提议。毕竟是两军交战的第一回合,谁也不想输,往往,士气也是决定战场后续发展的一个关键。
但是顾同却坚定的摇了摇头,说道:“不必增援,等到女真三路援军赶到战场之后,就立刻鸣金收兵!”
“主公,为什么,我军目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