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季举脸色越发的难看了,大邺这行之后,他总觉得萧容钰的行事越发的荒唐了,从前他虽不靠谱,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整个人似是笼着一层阴郁的气息,而他的满心不快全部发泄到比他弱小的人身上,这一路都不知道有多少女子被一张草席卷了出去,七公主多次相劝都是被他奚落的灰头土脸,现在更是对七公主也动起了手来。
萧容钰只略微抬头睨了一眼闻季举,唇角够出一抹笑,随手一挥,“啪”的一声,那鞭子便抽在了女子身上,留下了一道血痕,那女子疼的浑身发颤却不敢动弹,就连眼眶里的泪水都不敢流下来,那一副惊恐到了极点的模样却是取悦了萧容钰。
萧容钰哈哈一笑,起身走到了女子跟前,伸手将那女子扶了起来,一副怜惜的样子:“这副样子可真是让本宫心生怜惜啊,这雪白的肌肤衬着血痕当真是美到了极致,你是个乖巧的,本宫的这几鞭子到底也没白费,看看这图案多么的漂亮啊,老太傅觉得如何?”
萧容钰一面说着话,一面伸手扯掉了美人身上的肚兜,那雪白的美背上错落有致的血痕,远远看上去竟像是一副盛开的桃花,谣言而又诡异,配上萧容钰迷恋的眼神和轻柔的语气,饶是闻季举自诩见识过人也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闻季举的那些劝诫的话全都咽了回去,萧容钰已然是疯了,疯子是不会听人劝的。
从太子处出来后,闻季举便去了萧千色的住处,林寒请来的大夫已经为萧千色诊治过来,处理了一下伤口,又开了几贴活血化瘀的药。
萧千色头上的伤口是萧容钰推她的时候不慎撞上桌角所致,伤口本身并没有什么大碍,只这一段时间她殚精竭虑,又害怕回南楚后刘皇后会拿她的过错,这才晕了过去。
闻季举来的时候,萧千色刚服下药,她的额头缠着一圈绷带,面色惨白,全然没有一国公主该有的尊荣气度,闻季举不由的叹了一口气,萧千色的为难他也是明白的,她虽然养在了刘皇后的膝下,实则战战兢兢,哪怕是再聪明也不得不听刘皇后的摆布,她不管萧容钰的恶言恶语,几次好声好气的规劝更多的是做给刘皇后看的。
“闻大人来,千色无状了。”萧千色微微颔首,人却是靠在*头。
闻季举连忙道:“七公主,身体要紧。”
萧千色闻言更是苦笑连连,一国公主做到她这个份上,可也真是窝囊至极,她的心中想到了那人说的话,若是南楚不再是南楚,刘皇后不再是皇后,那么她的处境是不是会好点,即便没有公主的名头又有什么关系,只要不是像如今这样,每日里如履薄冰,便知足了。
“闻大人,咱们这个样子回南楚,你可想好了说辞。”萧千色示意侍女上茶,闻季举到底浸/淫朝堂多年,听听他的意见总是好的。
闻季举闻言神色也不那么好看,他们可以说是被大邺赶出来的,虽说这个结果都是萧容钰作出来的,可是刘皇后自是不会将错误都归结到萧容钰的头上,他是太子太傅,出发前刘皇后便嘱咐他让他多多规劝太子,这惹出了那么多的事,刘皇后少不得要治他一个督导不力的罪名。
“想我南楚千年的基业,最后竟是到了如此地步。”闻季举脑海里浮现出刚才的那一幕,心里只剩下了满腔的心酸,“不瞒七公主说,老臣打算一回南楚便向身上递折子辞官回乡,没有教好太子,自是我这个做太傅的错。”
萧千色没想到闻季举竟是打算辞官了,闻家在南楚虽没有刘家那样权倾朝野,可也算是百年世家大族,在朝为官的并不在少数,而闻季举自是官职做的最大的,他这副样子已然不仅仅是辞官了,而是要带着闻家隐退了,这壮士断腕的决心不可谓不大,闻太傅是对萧容钰彻底的绝望了。
“闻大人是三界科举的主考官,可以说是桃李满天下,便是父皇也是器重大人的,大人大可不必如此。”萧千色这话却是存了几分试探之意。
闻季举能被任命为太子太傅,本身才华那是毋庸置疑的,闻家本是南楚的清贵世家,闻季举少年成名,十八岁考取状元,进入仕/途,一步步到了现在这样的高位,三界科举的主考官也让他的人脉遍布南楚朝堂,权力若是那么容易放弃就不会让那么多人为之头破血流了。
“老臣并不想将整个闻家置于漩涡之中,与其来日有那灭族之祸,不如趁现在能退之时先一步隐退,若是侥幸还能留得一条性命。”闻季举到也没有生气萧千色的试探,毕竟在他看来,萧千色一女子在后宫之中苦苦挣扎,在刘皇后面前战战兢兢也着实不容易。
萧千色闻言却是重重的靠在了大迎枕上,连闻季举什么时候离开的也没发现。
过了好一会,萧千色才抬起了头,眸光中似是多了一抹坚毅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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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驿站便又忙开了,林寒一身墨色的衣衫,眉宇之间尽是凌厉之色。当萧千色出现在他面前时,脸上到底闪过了一丝异色,这女子昨日里还柔弱的像是一朵小花,不过才*便已经调整好了自己。
“昨日多谢林侍卫了,这是千色让厨房做的一点小点心,还望林侍卫不要嫌弃。”萧千色的头上戴了帏帽,遮住了整张脸,一袭竹青色的衣衫,衬的身姿纤细,然这种纤细不是那种柔弱不堪的脆弱,反而像是那翠竹,绽放着一种百折不挠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