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沫璃听他的话面色稍霁,王氏和夏先河可以摆弄那些丫鬟仆人,却无法左右这些侍卫的心思,如果说今天这些侍卫二话不说齐齐上来与她动手,她才会为母亲和夏家感到悲哀。
云沫璃睨了一眼夏先河,又道:“外祖母身体不适,所以我想带她去玲珑山庄休养,神医门的少门主亦会跟着住进山庄,有他替外祖母看病想来定是比大邺的太医们强,我不知道舅舅究竟有什么好阻拦的。”
云沫璃话锋一转却是出乎意料的没有扯破最后一丝脸面,她看了一眼软轿,心下已经有了决定,无论是夏先河还是夏念恩,这一家子该如何处置最后还是要交给外祖母做决策。
这些侍卫们平日里负责忠勇伯府的安全基本上都不会注意内宅的情况,眼见这舅甥两个闹成这样,轿中的老太君都没有任何的动静,都纷纷皱起了眉头。
“伯爷,老太君身子不舒服吗?”那为首的侍卫冲着夏先河问道。
夏先河见云沫璃不过说了一两句话就让这些侍卫们改了立场,顿时有些恼羞成怒,怒道:“你那么多废话做什么?我以忠勇伯家主的身份命令你拦下他们。”
夏先河最为不忿的便是他虽为忠勇伯当家人却没有当家人的权力,那些夏家的累世积下来的财富人脉他从未掌在手中,本以为有着忠勇伯这一品侯爵在身,怎么也该是朝堂上的中流砥柱,然现实之中他却连一个四品的京官都不如,他想要在太子和三皇子当中择一脉助其上位,有了从龙之功,他便能在朝中站稳脚跟,奈何他手中没有任何让他们看地上的东西,如今就连这府中的侍卫竟然也不把他的话当一回事,夏念恩只觉得被人一巴掌打地无地自容。
云沫璃眼里闪过一丝嘲讽,原来这夏家最为在乎权力的是她这个老实的舅舅,他可隐藏的真深啊,这一句忠勇伯家主可不是暴/露了他的野心。
那些侍卫们纷纷看向领头的那位中年汉子,自夏老将军和文熙郡主过世之后,他们这些人在忠勇伯府的位置便有些尴尬了,朝廷是不准勋贵官员囤养私兵的,他们这些人都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老兵,因为没处可去又无一技之长才会被老将军以忠勇伯府家丁的身份留下来,以前文熙郡主还在的时候还会时不时的带领他们操练,可自文熙郡主过世之后,他们便成了闲置人员,他们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下人,因为他们根本就不会伺候人,之前好几次王氏都有心想要给他们一笔钱打发了,是文老太君发话留下他们的,他们打从心底的尊重文老太君,更是心知文老太君最为疼爱的便是文熙郡主留下来的最后血脉,这边夏先河都搬出来忠勇伯府家主的身份,可轿中的文老太君都没有说话维护云沫璃,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文老太君竟病重至此了吗?
那中年汉子名叫曹大贵,在战场上伤了一条腿才会被夏裳留在忠勇伯府的,而夏裳过世之后,他们这些老兵也成了无人掌管边缘人物,曹大贵因为平日里为人义气又有几分领导才能,很自发的便被这群老兵当成了队长,比起夏先河,他们很显然更加信任这曹大贵。
那曹大贵也不管夏先河气急败坏的样子,冲着云沫璃抱了抱拳道:“大小姐,我们这些人承蒙老太君恩惠才能留在这府上有口饭吃,老太君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了,还请您给我们一句准话。”
云沫璃见他目光诚恳,想来这些人平日里都是在外院活动,的确很有可能不知道内院的情况,便点了点头道:“这位大叔,你过来。”
曹玉贵本就是夏裳麾下的,心里头很自然的会对那个曾经他最为尊敬的女子的女儿产生亲近之意,加上刚才云沫璃身上流露出来的霸气让他瞬间想到了那个挥斥方遒,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将军,因而这言语之间自然而然的带上了几丝敬意。
“大小姐,在下曹大贵。”
云沫璃跟着叫了一声:“曹大叔。”
她看地出来这二十来个侍卫虽貌不惊人,可身上的气质却是真正见过血的利刃,如果一开始夏先河领着的侍卫是这些人,恐怕便是一白也很难三两下就拿下了他们。
曹玉贵回给弟兄们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一瘸一拐的到了轿撵跟前。
云沫璃让他稍等片刻,自己进到里头跟文老太君沟通了几句,才掀开了帘子。
曹玉贵这才看清了轿中的文老太君,却听到云沫璃在一旁说道:“曹大叔,外祖母现在说不了话,你看你们还要拦着我吗?”
文老太君此刻的样子对于曹玉贵来说冲击不可谓不大,那连自己的身体都支撑不住,需要软巾控制着身体的老人真的是那位性子爽利的太君吗?为何文老太君病的那么重,他们这些人都没有听到任何的消息,再看云沫璃坚持要将文老太君带出府的举动,曹大贵的心里一下子便有了计较。
他轻轻的放下了轿帘,冲着云沫璃一抱拳道:“大小姐,让属下等人护送太君出府吧。”
云沫璃看了看一白和无风二人,这两人毕竟不是自己的人,便点头应允道:“那就有劳曹大叔了。”
曹玉贵眼睛一亮,立刻点了两个身强力壮的侍卫接替一白和无风的位置,又让其他人去马厩准备马匹跟随。
夏先河原本指望这一群人拦下云沫璃,却不想最后成了这样一个场面,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