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可飘之所以这么做,一是和他的主业——即收藏字画有关,他不想招摇,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他屏蔽掉了所有不必要的、无意义的接触,这从他只收藏没有装帧过的字画就能看出来,没有装帧过的字画便于携带,装帧过的子画从体量上看,很容易辨识,也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至于主动和蒙宪伟接触,是因为蒙宪伟在“四方斋”买字画的时候被他撞见了,唯一能让古可飘动心的是字画;二是和古可飘的副业有关,一个男人到处寻花问柳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至于那些跟他上床的女人,他也只是逢场作戏罢了,所以,用不着在她们面前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古可飘把自己设定为水上浮萍、空中飞絮似的人物,这为蒙宪伟的杀人计划提供了非常有利的条件——蒙宪伟在把古可飘设定为猎物的时候,还是做过一些研究的。
一九九四年十月二十九号的夜里,蒙宪伟开始动手了。古可飘已经买好了回广州的火车票,十月三十号早晨六点一刻的火车。此时,古可飘的行李箱里面已经有九幅字画(七幅画,两幅字)。古可飘是加了几分小心的,他没有告诉谭小容三十号回广州的事情。
“那么,你们是怎么知道古可飘离开荆南的时间的呢?”
“蒙宪伟一直在暗中跟踪古可飘,十月二十八号的下午,古可飘到火车站买车票去了。”
“夫子庙不是有售票处吗?古老板为什么要舍近求远,跑到火车站去买火车票呢?”
“夫子庙的售票处就在‘金陵饭庄’不远处——靠的很近,行事一向诡异的古可飘不想让别人看见。至于古可飘买的是哪一天的火车票,蒙宪伟之前并不知道,所以,蒙宪决定当天夜里就动手——如果再不动手的话,就没有机会了。”
“古可飘住进‘金陵饭庄’的时候,预定多少天呢?”
“他定了二十天。按照这个时间推算,应该到十一月六号离开,但十月二十九号是买不到十一月六号的火车票的,一般情况下,顶多提前三天购票。”
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和现在不一样,随着市场经济的迅速发展和人的流动性的提高,火车票要提前购买。现在,一般情况下要提前六七天买火车票,重要节假日则要提前更多的天数。春节的时候,还会出现买不到车票的情况。
“难道古可飘不需要交卡退房吗?他登记的时候不是还交了押金吗?”
“第二天早晨,蒙宪伟让我替古可飘交门卡,结账,拿回押金。”
“蒙宪伟这样做是出于何种考虑呢?”
“造成古可飘已经离开的假象,他不想让古可飘的消失留下任何痕迹。”
“那你们是怎么知道古老板买的是十月三十号的车票的呢?”
“完事之后,蒙宪伟对古老板身上和皮箱进行过仔细的检查,他在古老板随身携带的皮夹里面看到了火车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