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认识的人,哦,有一个女人我认识,她是戚老三的女儿继红,其他人,我一个都不认识——他们好像不是本地人;至于我男人,你们要问他,他在外面喜欢交际,说不定会有他认识的人。”
“你男人在什么单位上班?”
“他在浦口运输公司搞汽车修理。”
离开石金贵家以后,刘大羽一行和吴政委、王淑珍、刘大姐、赵在道分手,然后去了浦口运输公司,路所长陪同大家一同前往。
在门卫的引到下,路所长在一辆解放牌大卡车的车身下找到了满身油污和灰尘的石金贵。
石金贵的年龄在四十五岁左右。
听说警察找自己有事,石金贵从车身下爬了出来。
刘大羽打了一梭子香烟。
路所长按着打火机,将大家的香烟点着了。
“路所长,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情?说吧!”
“石师傅,我们刚和你的爱人见过面,我们想了解一下二侉子的情况?”刘大羽道。
“二侉子?哦,你们说的是他啊?我们虽然做了一年多的邻居,可我们对他的底细知道的不多啊!”
石金贵的说法和他的老婆是一致的。
“据说二侉子经常带朋友回家喝酒,是不是?”
“是啊!”
“他的那些朋友中,有没有你认识的人呢?”
“有——有一个人我认识。”
“谁?他叫什么名字?从事什么职业?”
“他姓蔺,名字叫蔺子海,外号叫海子。海子在区图书馆当副馆长。”
二侉子结交的朋友档次相对来讲比较高,在图书馆当副馆长,文化层次应该不低。
“除了这个蔺子海,你还认识其他人吗?”
“我只认识海子一个人。你们可以找海子了解情况,我也很纳闷,海子怎么会和二侉子认识呢?我也问过海子,想和他深谈,但海子好像不愿多说,我也就算了。”
“石师傅,在你看来,二侉子像是做什么营生的呢?”
“他这个人很神秘,从来不和我们多说一句话,他作息时间很乱,有时候,很长时间见不到他的面,他应该没有正当的职业,但他又好像比较有钱。”
只要思维的触角往深处延伸,就一定能接触到更深的土壤。
“比较有钱,何以见得?”
“他抽的香烟是最贵的;陈国俊家的房租不便宜,可他没有还价——眼睛眨都没有眨一下,就把房子租下来了;这都不算什么,他的左手腕上有一串玉珠。那串玉珠应该值不少钱。”
郭涌泉在滁州也曾戴过这串玉珠。可见,这串玉珠,郭涌泉是随身携带的。
到目前为止,玉珠已经上升为一条重要的线索。
刘大羽从石金贵的嘴巴里面挖出了更多的情况。
一个人,想把自己完全包裹、伪装起来,这很难,除非他把自己埋进坟墓——或者烧成灰烬。
比较而言,刘大羽一行了解到的情况比欧阳平一行了解到的情况更有价值。
更重要的是,欧阳平和刘大羽已经意识到:嫌疑人应该就是荆南本地人。他在荆南呆的时间比较长,他在荆南还有朋友圈,案子的发生地也在荆南,用来延缓尸体腐烂的冰块也取自荆南。
告别石师傅以后,大家去了区图书馆。
区图书馆在浦口公园的对面,准确地说,这里应该是区工人文化宫,区图书馆就坐落在工人文化宫里面。
在图书馆一个管理人员的指引下,同志们找到了蔺子海的办公室。
说起来有点好笑,区图书馆只有四个人,一个馆长,一个副馆长,另外两个人是图书管理员。
馆长和副馆长的办公室在一间房子里面——门头上钉着一个木牌子,木牌子上有“馆长办公室”五个字。
蔺副馆长正坐在椅子上喝茶看报纸。
路所长在办公室的门上敲了三下:“笃——笃——笃”
蔺子海慢慢抬起头,瞥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几个人,然后突然站起身,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这不是路所长吗?您这是找谁啊?”蔺子海握住路所长的手使劲摇晃了几下。
“蔺副馆长,我们想找你了解一点情况,这几位是市公安局刑侦队的同志,这位是刘队长。”
蔺子海又握住刘大羽的手,也摇了几下,他的笑容更灿烂了。
蔺子海递完香烟以后,端了几把椅子让大家坐下——办公室里面只有几把椅子。
点完香烟,双方坐下之后,刘大羽从皮包里面拿出三张身份证复印件,递到蔺子海的手上:“蔺副馆长,你认识照片上的人吗?”
蔺子海接过三张身份证复印件,一张一张地看了起来。他看的很慢,很认真。
一两分钟以后,蔺子海将视线从身份证复印件上移到刘大羽的脸上:“你们能不能告诉我,这三张照片明明是一个人,怎么会有三个名字?而且上面的家庭住址也不一样?”
刘大羽能看出来,蔺子海是一个心事细密、行事沉稳的人。既然蔺子海问的认真,刘大羽自然要多说一些,说深一些。
“我们可以告诉你,这三张身份证是假身份证,姓名、家庭住址和身份证号,全是假的,我们正在调查一起凶手案,六月十三号,我们在天时宾馆307号房间大衣橱下面的空格发现一具无头男尸,经过调查,我们发现此人用三张身份证三次进住案犯现场,我们根据这三张身份证复印件找到了你。希望你能为我们提供一些有价值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