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在寅每天躺在这张床上,每天看着这幅画,心里面能舒服吗?”
“老头子一辈子不相信鬼神。这只不过一幅画,他不会在意的。这是过去的玩意,总不能把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扔掉吧!挂上蚊帐以后,有蚊帐挡,老头子就看不见画了,眼不见心不烦嘛。”
无论欧阳平提出什么样的问题,姐妹俩都能给出比较合理的解释。
欧阳平还想问什么,他口袋里面的手机突然想了起来。
欧阳平从口袋里面掏出手机,走出卧室,电话是严建华打来的。
”老严,情况怎么样?”
“欧阳,我们在魏在寅的食道距离胃六公分的地方发现了一个片状物。”
“片状物是什么形状?厚度是多少?”
“片状物类似于椭圆形,厚度在零点三公分左右,比较薄。”
从严建华说话的内容可知,片状物还没有从食道里面取出来。
“魏东林和魏霞霖看见了吗?”
“看见了。他们已经签过字,我们正准备将东西取出来。”
“东西取出来后,你们赶快过来,把东西带过来,x光片也带过来。”
严建华所说的片状物就是游春图上仕女的脑袋——还包括脑袋上的的发髻和头饰。在身处险境,命悬一线,生死关头,魏在寅将游春图上仕女的脑袋吞到自己的肚子里面去了——这是魏在寅唯一能做的事情,他并不能确定这样做有什么实际的意义,但他必须这么做。事实证明,魏在寅这样做是正确的,他这样做,为同志们介入案件和侦破案件提供了最有力的证据)至少能充分证明魏在寅是死于他杀。
魏家人众口一词,共同应对警方的询问,欧阳平隐隐约约地预感到,这好像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简简单单的案子。魏家人好像在刻意隐瞒什么。这仅仅是郭老和欧阳平的感觉,暂时还没有任何根据做支撑。
之后,在魏家人的引导下,欧阳平和郭老去了后院的杂物间,杂物间在后院的东边,紧靠着东院墙,有两间小披子。两个门一个门上挂着锁——只是挂着一把锁,锁并没有锁上,另外一个门虚掩着,虚掩着的杂物间里面堆放着一些劈柴,煤基和煤炭,还有一些旧木料,旧门板,旧窗框;还有一些破旧家具。
魏霞霖将另一个杂物间门上的锁拿下来,将门推开。
杂物间里面摆放着一口很大的棺材,一进杂物间,就能闻到比较重的油漆味和桐油味。大家的毛孔都竖了起来。
棺材的下面横着三条长板凳,长板凳的高度在六十公分的样子。
棺材上面覆盖着一层塑料布,塑料布是用来防灰尘的。
魏秋林从隔壁杂物间里面搬来一条长板凳,放在棺材的旁边,然后站到长板凳上,将棺材尾部的塑料布揭开。
棺材盖并没有完全盖上。尾部露出一个半平米见方的空档。
欧阳平也站到长板凳的另一头。
棺材里面摆放着一些衣服,在棺材的尾部还有一个老式的座钟。
“我母亲提到的座钟就是这个座钟。”魏秋林道。
“你母亲说的茶杯呢?”欧阳平没有看到茶杯。
“母亲,茶杯不在棺材里面。”
“不在里面?我记得好像是和座钟一起放进去的,秋林,你看看衣服下面有没有?”
魏秋林将座钟拿起来,然后将衣服一件一件掀开,然后朝温婉贞摇了摇头。
“八成是被什么人拿走了,警察同志,那是一个紫砂茶杯,有些年头了,一定是爱讨小便宜的人拿走了——我们魏家人是不会拿的,谁都知道那是老头子用过的东西,多半是被另外几户人家拿走了。”温碗沁面不改色心不跳——这很可能是他想好的台词。
郭老和欧阳平觉得这里面一定有问题,一定是凶手将安眠药磨成粉放进魏在寅的茶杯里面,魏在寅将茶杯里面的水喝进肚子里面去了,如果魏在寅一直用这个茶杯喝茶,那么,茶杯里面一定有茶垢,我们都知道,喜欢喝茶的人是不清除茶垢的,这样一来,一部分安眠药就会残留在茶垢上,凶手既不能让茶垢留在茶杯里,也不能将茶垢全部清洗干净,最稳妥的办法是让茶杯消失掉。同志们走进魏家大院的时候,温婉贞和温碗沁姐妹俩可能就已经想好了应对之词。先说她们把茶放在了棺材里面——死人用过的东西,一般人是比较忌讳的,像魏家这样讲究的人家,尤其如此,然后说茶杯被人偷走了,茶杯放在棺材里面,杂物间的门又没有锁,茶杯被人偷走,是有可能的。至少,这是一个很不错的理由。总之,茶杯是不能交给警方的。
“棺材里面都是魏在寅的衣服,放在这里做什么?”
魏家人将魏在寅生前用过的东西,全部放在棺材里面,这从感情上讲是说不过去的,魏在寅作为一家之主,打理着三个店铺的生意,攒下了这么大的家业,爱屋及乌,魏家人对魏在寅生前用过的东西应该充满感情,难道是魏家人和魏在寅在感情上出了非常严重的问题?联系魏家人对同志们突然到来的反应和阻止同志们魏家人按时出殡的态度上看,竟然没有一个人明确表示支持警方的行动。
郭老也感受到了这一点。对于魏在寅的死因,魏家人一点都不关心,在魏家人的眼中,魏在寅好像是邻居家死的一条狗。
“棺材里面的衣服是谁的?”
“是老头子的。”温碗沁道。
“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