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欧阳平和郭老在魏在寅的卧室里面没有找到主人生前用过的东西呢?连很上档次的衣服都被魏家人扔进了棺材,魏家人对魏在寅用过的东西,穿过的衣服如此的忌讳——忌讳死人用过的东西和穿过的衣服,应该是一种正常的心理反应,但魏家人的反应有些过头了——事实是,也有子女将父母的遗物留下来,以寄托哀思的例子。这里面会不会另有隐情呢?魏在寅七月一号夜里死亡,时隔不到两天,魏家人就把和魏在寅有关的东西全部扫地出门,可见魏家人对魏在寅这个一家之主是多么的厌恶和不待见。郭老和欧阳平在魏家呆的时间越长,就越感觉不正常。世上有爱屋及乌之说,自然会有恨屋及乌之说。
魏在寅死了以后,他的东西可以扔掉,但他居住的东厢房不会扔掉的,房子是给人住的,从房间里面的整洁程度,好像已经有人做好了入住东厢房的准备。
“我们想知道,你们打算把魏在寅住的东厢房给谁住呢?”
“我们还没有来得及想这件事情——现在,大姐是一家之主,这件事情由她说了算。”温碗贞道。
“是啊,这两天,家里来了很多亲戚,睡觉的地方太紧张,老大冬林就在这间屋子里面睡了。他妹妹霭霖已经开始考虑结婚的事情,正愁没有房子,冬林跟我说,他想搬到这件房子来,把自己的房子腾给小妹结婚用。”
十几分钟以后,棺材里面的衣服全拿出来堆在了棺材盖上,没有欧阳平和郭老想找的东西。由于衣服太多,有些衣服掉落在了地上。
郭老和欧阳平走出杂物间的时候,严建华脚步匆匆地走进中院。魏东林和魏云霖兄妹俩则神情凝重地跟在严建华的后面。
严建华从皮包里面拿出一个档案袋,递到欧阳平的手上;魏云霖则走到温婉沁的跟前:“母亲,他们又在父亲的食道里面发现了一样东西——他们没有说错,父亲的死确实有问题。”
“什么东西?”温婉贞道。
“是这个东西?”欧阳平一边说,一边从档案袋里面拿出一个塑料袋,打开塑料袋的袋口,从来里面拿出一个椭圆形的,一边是光板,一边雕刻着女人五官和头饰的,上绿下白,浑然一体的玉片。
欧阳平将玉片递到温碗贞的手上:”您好好看一看就知道是什么东西了。”
温碗贞从欧阳平的手上接过玉片,正反两面看了看,然后将玉片递到妹妹温碗沁的手上,温碗沁也正反两面看了一遍。
在欧阳平看来,姐妹俩的动作有些多余,温碗贞明明知道玉片为何物,却还要装模作样地装作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子。这姐妹俩伺候魏在寅大半辈子,天天帮魏在寅收拾整理房间,对大床围栏上的游春图应该是非常熟悉的。
为了帮助姐妹俩恢复记忆,欧阳平和郭老将温碗贞等人领进魏在寅的卧室,将玉片重新镶嵌到原来的地方,一眨眼的功夫,一个完整的、雍容华贵的仕女形象呈现在大家的眼前——玉器镶嵌在残缺的地方分毫不差、严丝合缝。
魏家人默默地站在一旁,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他们的眼神里,既没有惊讶,也没有气愤,更没有悲伤——在正常的情况下,按照常理,他们的眼神里面应该有这三种情绪。
欧阳平用鞋尖拨出玻璃盘,用手打开床头柜的门,拿起半盒蚊香:“这两样东西说明魏在寅每天晚上睡觉之前都会点蚊香,这种奇效牌蚊香是世面上最贵、效果最好的蚊香,有这种蚊香,魏在寅根本用不着挂蚊帐;你们也看见了,”欧阳平从游春图上抠下刚镶嵌上去的玉片,“这块玉片是我们的同志在魏在寅的食道里面发现的,魏东林和魏云霖,x光检查过程,你们全程参与了,事实证明,魏在寅在遇害前,在万分紧急的情况下,他急中生智,将这块玉片从游春图上抠下来,吞进口中,只要警方仔细检查他的身体,就一定会发现这块玉片。现在,你们不会否认我们的分析和判断吧!”
几个人面面相觑,眼神之中传递着一些诡异的信息。
郭老和欧阳平不得不承认,凶手杀魏在寅于无形,已经做的非常高明。非常隐秘,非常巧妙了,如果没有人打匿名电话,如果不是郭老亲自进行尸检,按照现在的时间算,魏在寅已经变成一缕青烟消散在殡仪馆的烟囱里了。
凶手没有想到会有这样一个结果,从魏家人的反应来看,凶手可能还不是一个人。
“你们在听我说话吗?“
“我们在听——我们在听。”温碗沁道。
“魏在寅遇害时,这张床上应该是没有蚊帐的,如果有蚊帐的话,魏在寅如何能从游春图上抠下这块具有标志性的——象征性的玉片呢,在这幅游春图上,能抠下来的东西有很多,魏在寅偏偏抠下这个仕女的脑袋来,魏在寅要表达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温碗贞的身体颤抖的很厉害,她握拐杖的手颤抖的尤其厉害——连同拐杖一起颤抖,魏东林拿起床旁边的鼓形圆凳,将温碗贞扶到圆凳上坐下。然后抬起头来望着欧阳平解释道:“我母亲年事已高,这几天,为了父亲的丧事,劳心费神,身体有点吃不消了。”
欧阳平从档案袋里面拿出两张x光片:”你们好好看一看,这是玉片在魏在寅食道里面的x光片。”欧阳平将两张x光片的正面对着姐妹俩,“这一张是魏在寅鼻腔上方创口的x光片。阴影部分就是创口,创口周围有一些淤血。魏